始终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金峻柏眼底的寂寥一点点被睫毛覆盖下去。
“不”,天晴紧抓住他欲离开的衣袖,哑声说:“如果你不是少飏,我还是喜欢你,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懂了,谢谢你这句话”,金峻柏俯首微笑着碰上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上停顿了几秒后,慢慢站直,睁开眼,看清楚她眼睛里的自己,终于释然一笑,“我们进去吧”。
高大的身体慢慢斜躺上白色的靠椅。
天晴紧握着他的手站在他旁边。
“尤小姐放心,我只是给他做个简单的催眠术而已”,催眠师史宾斯拿出一个催眠球,“金先生,你被催眠后说的话我们会录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你们只能问关于卓少飏的事”。
“当然,我会遵守和你的约定,这是职业道德问题,现在请身体放轻松,千万不要紧张”,史宾斯将天晴拉开点,将催眠秋放在他头上方,“看着它,左右左…”。
大概一分钟左右,金峻柏慢慢闭上了双眼。
“放轻松,放轻松”,史宾斯不停的轻念,他的声音格外的温柔,连天晴听了都禁不住走神,直到金峻柏被彻底催眠住了,她才屏息起来。
“仔细想想,你叫卓少飏,你有一个妈妈叫艾淑娜,你还有个爸爸叫卓毅文,还有一个你最讨厌的哥哥叫卓瑾笙对吗”?
闭着双眼的金峻柏昏沉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天晴全身细胞都警惕起来,连大气也不敢喘,直到他说“是”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如果他否认了,他就不是卓少飏了。
“你大学毕业一年后,你家里来了一个女人,后来你娶了她,她叫什么名字”?
“尤天晴”。
“你为什么娶她”?
“因为卓毅文喜欢她,我想让他多看我几眼”。
“后来呢,她说要和你离婚对不对,你为了卓家的股份舍不得和她离婚是吗”?
“是”。
“所以你一直很讨厌她”。
“不,我爱她”。
“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
“好好,冷静点,我们别想这个问题”,见他拧起了眉头,史宾斯连忙道:“你现在正在一间医院里,你有没有听到哭声,是谁在哭”?
“我老婆,天晴”。
“她为什么哭”?
“我得了胃癌,她怀了孩子,可我不能陪着她”,催眠中的人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所以你叫她走,你羞辱她,是为了让她早点离开你”。
“对,她很笨,很死心眼,我怕她会伤心”。
“可她还是伤心了”。
“是,我好几次看到她在偷偷的哭,她怕我担心”。
天晴望着昏迷中嘶哑流泪的男人,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就像从前一样,怕惊醒他,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得胃癌时的那些心事。
“后来你答应过她什么”?
“我答应过她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来找她,我很爱她”。
“现在你不行了,你马上就撑不住了,谁来看你”?
“楚乔汐”。
“再之后呢”?
“天晴,我知道自己这次不行了,所以让她去找我妈妈”。
“然后呢”。
——
“然后…我离开了他”。
“你死了,到了哪里”?
“到了…”,他突然戛然而止,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到了哪里,你活了”?史宾斯紧追着问。
“我——我——”,金峻柏拼命抱着自己的头,另一个人让他告诉外面声音的答案,另一个声音却阻止了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森严格训练过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猛的睁开双眼,坐起来,握住史宾斯的肩膀,反手扼住他的脖子,压在躺椅上,冰冷的吼:“你是谁”?
“你…你冷静点”,大概是第一次在催眠中遇到这种头脑还能这么灵活犀利的人,史宾斯被他扼的喘不过气。
“峻柏,你别激动,你忘啦,他是你的催眠师,我们是来治病的”,天晴连忙拉住他,着急的解释。
金峻柏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微微回过神来,慢慢放开他,深深的疲惫涌上来,一屁股坐进后面的椅子里,“我说过你们只能问卓少飏的事”,他催眠的时候从来不担心自己会在他们催眠之中说出自己是政府特工的身份,而是他们在这之前早就做过严格的训练,作为一名特工,到死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抱歉,我只是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史宾斯揉着疼痛的脖子,站起身来,“不过看起来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只要证明你是卓少飏就够了”。
“我真的是卓少飏”?金峻柏突然觉得脸上有异样,一摸之下,震惊于自己何时流了这么多眼泪。
“是真的,刚才史医生问的问题你全都答出来了,你确实是少飏,除了你之外再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天晴打开录音机,把刚才他亲口说的话放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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