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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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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陆梅看了苏卿一眼,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父女关系,苏治听苏卿一提醒,已经明白了,便笑道:“是表外甥女啊,你怎么也上这衙门来了?”

    陆梅笑着拉过贺彦,说道:“我听说承善在这里,便找过来的。”

    贺彦暗骂她不知羞耻,奋力挣开了她的手臂,陆梅见贺彦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自己,忙大声道:“表舅不知道吧?我跟承善定亲了,五月初九就是我们俩的大喜之日,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哦。”

    这话一出,贺彦立即朝苏卿看去,苏卿站在马车旁,始终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听见这消息,连眼睛也没抬一下,贺彦看着她冷漠的模样,心头有些闷痛。

    苏治愣了,贺彦俊美不凡,陆梅肥胖丑陋,这两个人是怎么处到一起的?但这话一出,贺彦也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了,苏治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你们了,到那天我一定去喝喜酒,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跟你们多聊了,卿卿,上来吧。”

    苏卿应了一声,对贺敏一欠身,贺敏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苏伯父时间了,伯父慢走。”

    苏卿一笑,让闵嵇把雇来的马车还回去,便踩着小凳上了马车。

    见马车调头离去,贺彦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再看着身旁的丑女人,更是觉得庸俗得让人作呕。

    贺敏摇着折扇无比风流的走过来,笑道:“跟你的喜事将近一比,我这追妻之路真是显得漫长多了,不过没关系,对待美人儿我一向有耐心,但是这方面我真的要承认你比我厉害得多,游个湖也能带个妻子回来,真是叫我甘拜下风啊。”

    陆梅看着贵气逼人的贺敏,不由就有些脸红,没遇上贺彦前,她也曾经对贺敏着迷过,如果只跟贺彦独处的话,她会觉得贺彦是这世上最英俊的男人,可一旦贺敏在,面对这个喜欢了一段时间的男人,她还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但一听贺敏这话,她便觉得有些难堪,这不是鄙视她倒贴贺彦吗?谁都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没脸,陆梅一恼,便道:“承善他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跟他说话……”

    “够了!回去!”贺敏如果在乎这点兄弟情,这么多年就不会把他当笑话一样冷嘲热讽了,他冷冷的看了贺敏一眼,大步离去。

    “诶……承善……”陆梅喊了一声,见贺彦直接上了马车,连忙瞪了贺敏一眼,追了上去,“承善你等等我啊。”

    贺敏嗤笑了一声,脸色随即变得沉稳睿智起来,他朝如帜招了招手,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时机到了。”

    如帜目光一亮,恭敬的应了声,“是,少爷。”

    *

    宋太守把王岳翎送出衙门,回来的时候听衙役老马说了些事,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我那王老弟真的去见了那位姑娘?”

    “可不是吗,您是没看见啊,九爷对着那姑娘笑得那个哟,别提多温柔了,可我一进去,他立刻就把脸拉下来了,您老说说,这九爷可不就是看上那姑娘了吗?”老马递了杯茶过去,一脸谄媚的道。

    宋太守端过茶,若有所思的啜了一口,才道:“不能啊,他妻子死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上心过,哦,不对,就是他妻子还在世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对谁好脸过,就是对他那亲儿子,也是冷冷淡淡的,他这人啊最喜欢的是官场,是公务,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喜欢上女人?你一定是看错了。”

    “那哪能啊,小的在府衙都快呆二十年了,难道还没那些个眼力见吗?”老马生怕宋太守不信,连忙力证王九爷就是对那姑娘有好感。

    “嗤,王老弟要是能被你个衙役看穿心思,他这么多年也白混了。”宋太守鄙夷的摇摇头,却又道:“不过,王老弟亲自去见那姑娘的举动是有些反常,难道那姑娘生得特别美?”

    老马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感叹道:“大人您是没看到,那姑娘就跟那刚从池塘里摘下来的白莲藕似的,粉粉嫩嫩得恨不得能上去咬一口,别提多媚多娇了,只要是个男人瞧见了,这心尖儿都要酥了,您说说这个玉人似的美人儿,他王九爷能不动心?”

    宋太守听他说得那般神乎,倒有些信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王老弟说不定还真就被迷上了呢,不由道:“把杨通判给我叫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他,我要是能撮合了这门好事,这好处可真的是多了去了,快去快去,快把他叫来。”话到最后,已经是急切了起来。

    “诶,小的这就去。”老马笑着应下,心道他等了二十年,可等来一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了,要是把这事说成了,太守大人还怕不嘉奖他?

    杨通判正把银子收好,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悠哉的抽旱烟,听见门外的人说太守大人要见他,连忙从榻上爬起来,连声说几句马上来。

    心里却犯起嘀咕来,他这案子才结了,太守大人就要见他,可别是苏卿把事情捅出去了,要真是这样宋太守可饶不了他,想到这,杨通判对苏卿倒是恼恨起来,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后堂东,宋太守的偏院走去。

    本以为宋太守叫他来是治他罪的,谁知太守大人竟好声好气的请他喝起茶来,杨通判不喜反惊,更是应付得小心翼翼,然而话说了三两回后,他便发现,这太守好像没有治他罪的意思,怎么话里话外都在打听苏卿事呢?

    见事情跟自己无关,杨通判放下心来,却又疑惑起宋太守的态度来了,他这么关心苏卿,难道是因为她还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出了宋太守的偏院,杨通判的脑子已经快速运转了起来,宋太守的心思高深莫测,难得见他对什么事特别上心,这苏卿能引起他这般大的兴趣,难道是?想到这,杨通判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勾起一个得意的笑。

    老马见杨通判走了,才走了进来,问道:“大人,如何?这姑娘可是家境清白?”

    今天的官司人们主要把目光放在了汤寰一事上,苏卿后来的退婚只是插曲而已,所以一众衙役也只知道苏卿约莫是商人之女,其它的便不知道了。

    “清白是清白,可商人之女,太过低贱了,配不上我那王老弟。”宋太守摇了摇头。

    “嗐,也不一定要那姑娘做正室,您老给撮合撮合,让王九爷身边有个知冷热的贴心人,京城那边的人也该对您感激不尽了。”

    宋太守沉吟片刻,道:“王老弟可不喜欢别人把脑筋动到他头上,他有意还好,他要是无意咱们别无端惹了一身腥,还是等等吧,看他表个态咱们再行动。”

    老马看着宋太守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心里不禁猜想这王九爷究竟是什么人物?明明跟宋太守称兄道弟,宋太守却愣是连个妾也不敢随便给他送,真是怪哉,便连声应道:“小的知道了。”

    *

    苏卿不知道衙门里的人心思已经活络开了,她才进了角门,赵婧便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却在看见苏治的时候,愣了愣,“老爷,卿卿,你们回来啦……”

    苏治淡淡嗯了一声,便从她面前走过,还不忘回头示意苏卿跟上,赵婧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道:“卿卿,究竟怎么回事?我听说衙差上门把汤公子拷走了,现在怎么样了?人没事吧?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这么严重,衙差竟都上门逮人了,真是怪吓人的。”

    苏卿抽回被她握着的手,闷闷道:“我们的婚约已经解了,汤家跟苏家已经没有瓜葛了,抱歉了赵姐姐,我爹还有事要找我,我先走了。”

    赵婧被苏卿的话惊得一怔,等她回神想要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苏卿已经走远了,她不禁苦恼的低下头,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怎么就解除婚约了呢,那苏卿现在岂不是自由身了?贺彦要是知道还不得高兴坏了,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吧?

    想起抱得美人归的事,赵婧不免又想到了陆梅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都几天过去了,贺彦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那婚事退掉,陆梅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死死的缠着他。

    碧影看她频频望向角门,便说道:“姑娘,要不咱们出去吧,正好李叔也在,让他带咱们出去一会儿,不妨事的。”她想起了赵婧经常去的那个民宅,想着如果赵婧这次要是也去那个地方的话,她也要悄悄去看看,如果她是清白了,日后听见丫鬟们说她坏话,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跟她们理论。

    赵婧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角门,咬咬唇还是扭过了头,“不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现在要是还往外跑,该让别人是闲话了,再等等吧,等个一两天咱们再出去。”

    碧影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低下头没再说话。

    “怎么样了?汤寰怎么样了?没事吧?跟你一起回来了吗?”刘氏一见苏治回来,连忙起身上前连着问了几句,又朝他身后看了看,“卿卿呢?没跟你回来吗?”

    苏卿随后进来,听见这话,便道:“娘,我在这里。”

    刘氏松了口气,把她拉到绣墩上坐下,一脸严肃的道:“卿卿,你告诉娘,那姓叶的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昨晚去跟她商量了什么?这次汤寰被衙差带走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苏老太太本想问问苏治情况怎么样了,听见刘氏这话,便住了嘴,朝苏卿那看去。

    苏卿看着她爹跟奶奶询问的目光,便点了点头,刘氏骇了一跳:“天啊,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你竟敢报官让衙差把他拷走,你这样做会毁了他一辈子的啊卿卿。”

    刘氏复杂的看了闺女一眼,虽然汤寰做下的事让她们厌恶愤怒,可她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也没想过要这样报复他,汤寰不是一般人,他有功名,有大好的前程,要是因为这事被毁了,她们会良心不安的。

    而且,闺女还跟他有婚约在身,害了他不就是害了她自己吗?

    苏老太太叹了一声,“卿卿你这孩子性子就是要强,这万氏的态度不是明摆着向着咱们苏家的吗?那姓叶的咱们大可做主把她远远的赶走,日后也不会碍着你们什么……”

    “娘,卿卿跟汤寰已经解除婚约了,咱们家跟汤家再也没有瓜葛了。”苏治心里还是疼女儿的,自知道未来女婿做出这样的事情后,他心里已经不愿把闺女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了,虽然汤寰的结果让人惋惜,可只要女儿不吃亏,便是昧着些良心也无妨。

    苏治是个大男人,对闺女做下的报复性举动比刘氏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容易接受,所以听闺女承认这件事情是出自她之手时,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已,除了感觉有些对不起死去的好友之外,苏治心里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来身边的人总是对他当年挑选的未来女婿抱着质疑的态度,导致他对闺女也开始愧疚起来,如今婚约解了,闺女的婚事有了慎重选择的机会,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苏老太太微愣,“真退了?要是能退了也好,退了我就放心了,日后汤家是好是坏,也连累不到卿卿。”苏老太太不赞同苏卿此次的举动,就是因为汤寰是她的未婚夫婿,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怕这个要强的孙女不明白,才对她做下这事忧心忡忡,如今知道她们跟汤家没有半点关系了,心里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刘氏亦是这个想法,她摸了摸苏卿的脑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就贸然然行动了,还去串通那姓叶的姑娘,你这孩子胆子忒大,要是这婚退不成,害的可是你自已啊,傻孩子。”

    苏卿微垂下脸,道:“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同意的,还不如我去做。”

    这话一出,苏治和苏老太太都沉默了,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再宝贝儿女的父母,这婚事都不会让儿女做主,苏治这事做的本没有错,错就错在识人不清,竟不知道汤寰是这么个心怀鬼胎的东西,不过当时汤寰年纪还小,完全看不出长大后是这个性子,所以归根结底,这亲事定的还是草率了。

    苏老太太想起每次提起汤寰孙女就一副不情不愿的委屈模样,不由就问道:“卿卿早就知道那汤寰的真面目了?”

    苏卿嗯了一声,苏老太太皱眉,“这事咱们都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苏治想了想,问道:“是贺敏告诉你的?”

    苏卿没有回答,低下了头,既然她爹是这样想的,也省了她去解释了,以爹的性子是不可能会去质问贺敏的,这挡箭牌用的倒也放心。

    苏老太太一听儿子提起贺敏,又见孙女一副默认的态度,她不糊涂,既然贺敏都把这隐秘的事都告诉自家孙女了,这不是有意她家卿卿是什么?

    想着贺敏三番五次邀请孙女去赴宴的事,苏老太太眉头皱了皱,刚想问她对贺敏是不是有意才一直不喜汤寰的,但一看儿子还在这里,问这话倒是不方便,即住了嘴。

    刘氏早就从闺女口中得知贺敏是个风流公子了,心里猜测这事多半是他拾掇的,不然她家卿卿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衙门报官?刘氏本就不喜贺敏那花心的性子,再加上这事,她对贺敏就更是看不顺眼了,她看着低眉敛目的闺女,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间问问,她对那贺敏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风流的公子哥儿哄女人的本事那是一套一套的,可别把闺女的心给骗走了。

    苏卿见一家子都在,便提了三天后茶悦坊重新开张的事情,苏治这阵子连账都很少去查了,再一见姚掌柜人品好又能干,对他管理茶悦坊也彻底放心了,听见闺女这样说,也只是嗯了一声,说等开张那天他再出去见见人,苏卿也是这个意思,要是连铺子开张,她爹都不见人影,难免会让人怀疑。

    说了这事,苏卿挂心生意上的事,便没有多呆,起身便走了。

    等苏卿走后,苏老太太才叹道:“那汤寰,衙门是怎么判的?”

    “剥夺功名,终身不得踏入考场,这辈子算是毁了。”苏治忧愁一叹,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个功名,汤寰跟他同是读书人,且比他还有能耐,如今落得这么个的下场,对汤寰的绝望他几乎可以感同身受,可他也只能惋惜一下罢了,他的闺女是断不能再嫁他了。

    苏老太太也是唏嘘不已,“那他们一家子现在可有地方安置?咱们两家解了婚约,且这事还是卿卿挑起的,汤家多半是恨死咱们了,咱们也不好再收留他们。”

    “出衙门的时候,母子俩被叶姑娘接走了,那叶姑娘我瞧着家境也不错,想来是有能力安置他们的,且衙门那边要汤寰即刻遣走回乡,想来很快就会回河阳县了,娘大可不用担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衙门外看见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没有开口。

    “那就好,这事既然这样了,咱们也不要管汤家的事了,就让他们好好在河阳县呆着吧,倒是你刚才提的那个贺敏,你瞧着他脾性如何?”苏老太太想儿子在外经商多年,对贺敏肯定比苏卿了解的要多,便开口问了一句。

    苏治想起贺敏的风评,嗫嚅着道:“贺敏是家中嫡子,又是贺家家主用心培养的爱子,聪明是不用说的,模样也长的极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中之龙,就是私下里,有些不好的毛病。”也是因为这个,所以贺敏在衙门口说的那番话,他才没有当真。

    这话说的含蓄,苏老太太却是明白了,她唇一抿,朝苏治说了句,“今天耽搁了你不少时间,回去吧,好好温书,争取给咱们家考个功名。”

    苏治也知道她有话跟妻子说,便道:“诶,儿子这就回院子了,这事总归是结束了,娘也不要再多想了,多注意些身子。”苏老太太笑着应了一声,苏治朝妻子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刘氏看着夫君离去,才道:“前阵子我瞧卿卿跟那贺敏来往了好几次,便问了她贺敏那人如何,谁知这一打听,才知道那个是典型的花花公子,不是咱们卿卿的良配。”

    “那样富贵人家的子弟怎么可能会不沾花惹草,就是不知道卿卿是什么想法,瞧她对贺敏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我就有点担心,你改天得去探探她的口风才是,贺敏固然是好,可也得看合不合适,按卿卿这要强的性子来看,她又怎么能容忍贺敏花心,要我看啊卿卿的夫婿还得找个老实本份的,贺家虽然富贵,却不适合她。”

    刘氏也觉得有理,“媳妇儿也是这样想的,我改天就去问问她,不过也不急,卿卿才十四岁的生辰才过,还有一年才及笄呢,这一年咱们有的是时间帮她挑,这回准能挑个称心如意的。”

    苏老太太嗯了一声,“原先咱们还那般小心的应付汤家,生怕卿卿日后受半点委屈,如今倒不用操心了,我这事后一想,倒觉得卿卿这事做的干脆利落,我心里也有些欢喜,万氏那个乡野泼妇,哪是一个好婆母,这婚事退的好。”

    到底是自个儿亲闺女,刘氏一听苏老太太表扬,早就把心里那丝复杂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脸欢喜的道:“老太太说的是,别看这孩子主意大,做事却半点不含糊,想来也是受了那些生意的影响,这性子倒多了丝商人的雷厉风行,得亏她没有犹豫,汤家这事本就拖拉不得。”

    苏卿不知道那厢的婆媳俩已经把她夸上了,她出了院门,想去找闵嵇陪她出去一趟,可一想他估计还没回来,便像让李叔载她一程算了,谁知她到了角门的时候,闵嵇居然在那里等着了。

    苏卿看了他一眼,“你回来了?正好,我要去苏六那一趟,你跟我出去吧?”苏卿说完,却见闵嵇直直的盯着自己,不待她问,他忽然伸手朝她探来,苏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拒绝的动作,让闵嵇的眸子冷光一闪。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卿伸手摸了摸,问道。

    闵嵇拿下她头上沾着的一片花瓣,触感娇嫩柔软,跟这个人儿一样,轻易能让人心潮荡起涟漪。

    苏卿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闵嵇看着那双因为微笑而越发艳光妖异的眸子,道:“如今你退婚了,可开心?”

    苏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拿不定他问这话的意思,便道:“开心。”

    “那你可会嫁给贺敏?”

    苏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却坚持的问,“会不会?”

    一个男人问女人可会嫁给别人,苏卿当然知道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如果可以,她哪个男人都不想沾惹,更别提嫁人了,嫁给贺敏她想都没想过,可她这样说了,岂不是变相的给了他机会,苏卿自私的想,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她跟贺敏有特殊关系,那便就这样好了,让贺敏来当她的挡箭牌,反正他看起来有点本事,帮她挡一挡桃花应该没问题的。

    闵嵇见她垂着脸不回答,眼里闪过一道阴郁之色,拳头也缓缓攥紧,忽然大手一伸,抱小孩般把苏卿塞进马车里,便跳上了马车,苏卿刚坐好,马车便动了起来,她咬咬唇,不用猜也知道他生气了。

    她偷偷叹了口气,生气就生气吧,只要不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就好。

    到了苏宅,闵嵇的态度已经跟平常无二,苏卿松了口气,进了苏宅却被人告知苏六不在府上,苏卿又问了几句,才知道他去了流芳茶庄,苏康从外头回来,见是苏卿,想起她上次帮了苏六的事,便主动说带她去茶庄见他,苏卿朝他感激一笑,便跟着他去了流芳茶庄。

    “你这丫头怎么又来了?”苏六瞪了苏康一眼,苏康笑笑低下了头。

    七星灶上正烘烤着茶叶,蒸腾的热气熏得苏卿脸颊微红,一双乌光明媚的眸子似能滴出水来,闵嵇看了一眼,拿起灶上的扇子,帮她扇起来,苏六看见了,哼了一声,苏卿无奈一笑,说道:“六爷爷,我来这是想跟你谈云仙茶的事情。”

    “哦,就你苏家那个小门小户也敢进我的云仙茶?我说苏治那小子是怎么回事,真的无能到要女儿撑门户的地步了?”苏六脾气暴躁,嗓门又大,被他这一嚎,灶旁工作的师傅几乎都朝苏卿看了过去。

    苏卿却道:“六爷爷不用管那么多,您既然给了我进购云仙茶的资格,有字据为证,您便不能反悔。”

    “谁说我要反悔了,就苏治那小小的茶行,值当我言而无信?只是我流芳茶庄所产的茶别人求都求不来,要是随便就让你得了,别人难免就要说我偏颇你们,所以我有个条件,你要是做不来,就别占着这名额。”

    听到最后那一句,苏卿勾唇冷笑,“要按六爷爷说的,我要是做不到这个条件,这字据便是一纸空谈了?”苏卿拿出那张薄薄的纸张展开,上边还有苏六龙飞凤舞的签字。

    苏六看了一眼,哼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家没那个能力,难道还要怨我不给你货不成?”

    话是有道理,可当初答应好的事如今反口,怎么看都是欺负苏卿年纪小,但站在苏六的角度看,他这样做虽然势力,却也属于情理之中,谁让他们是利益最大的商人呢。

    苏卿收回字据,说道:“什么条件?六爷爷但说无妨。”

    苏六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二十万两,只要你家能拿出二十万两白银押在流芳茶庄,我便相信你是有那个能力销出我的云仙茶,不然一切免谈。”

    苏卿丰唇微抿,“只是押金,不包括进货的银子?”

    “不包括。”

    “何时退还?”

    “一个月内你要是能进一百万两的云仙茶,我便全部退还给你。”

    苏康看了板着脸的苏六,叹了一声,看着苏卿的眼神隐隐带着歉意。

    一百两万,苏卿的拳头紧了紧,说道:“我也有个条件要六爷爷答应。”

    苏六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不止是他,包括苏管事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一百万两的买卖对流芳茶庄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看苏卿的年纪就知道,这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女,便是巨富之家,这一百万两也不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这少女竟然答应了,她究竟能用什么方法在一个月内挣到一百万两来进购云仙茶?更重要的是,她怎么把这么大量的茶叶卖出去?毕竟……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闪了一闪。

    苏六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这是答应了?”

    “嗯,只是我也有个条件,我一旦完成了这些要求,流芳茶庄的玉山魁和黄金舌,我也要分一杯羹。”

    苏六一皱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才道:“这两种茶是流芳茶庄的镇庄之宝,除了本家,我也只卖给贺家和王家,你倒是贪心,这事容我考虑考虑。”

    苏卿冷笑:“六爷爷给我列的那一行行一条条,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玉山魁和黄金舌我又不是白拿您的,您何必一副我占了您天大便宜的样子。”

    “你,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苏六一怒,皱着眉朝她吼了一句。

    “您以辈份处处压我一头,逼我答应您那些无理的条件,也不是长辈所为。”苏卿也不怕她,抬起下巴就回了他一句。

    “你也别用激将法激我,物本就以稀为贵,本家还没关系,一旦王家或贺家知道我又把这东西给了你,他们心里肯定不舒坦,说不定还会把你那铺子端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您不用管,您只要答应就行。”

    苏六气得吹胡子瞪眼,苏管事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摇了摇头,苏六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古怪,囔道:“别说得这么自信,你能不能弄来二十万两还是个问题呢。”

    苏六对苏治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不了解,自上次苏卿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后,他也让管事去打探了一下,苏治名下的所有家产,以他几十年的经验一打眼就知道不超过四十万两,那铺子能周转的银钱撑死了也不过十万两,就算东拼西凑能凑够二十万两,接下来的一百万两也是不可能拿得出来的,要真有一个月能凑齐一百万两的能耐,定州的巨富之家,他苏治早就能占一席之地了。

    苏治一个大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更别说苏卿一个少女,虽然这少女有点小聪明,可再聪明她也不是神仙,不能随随便便变个百万两银子出来,所以别看苏六为了那玉山魁和黄金舌跟苏卿据理力争的样子,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把这事当真,

    苏卿也不跟他理论了,只扔出一句,“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苏六看她还装模作样起来,便瞪了她一眼,苏康看了看,却是主动去拿了笔墨纸砚,苏六见他跑得殷勤,自然又是一顿白眼。

    不一会,苏康便回来了,为了不让里边的热气把纸泅湿,他把笔墨放在外边的石桌上,苏六当先跨了出去,苏卿一离开那个热气腾腾的烘房,猛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苏康见她被熏得热汗直流,也没抱怨过一句辛苦,心里暗暗点头,他走到一旁晾晒汗巾的架子上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笑道:“姑娘擦擦汗吧,让风吹久了会得头风的。”

    苏卿接过来,感激的笑着说了一句,“谢谢苏伯。”便走到苏六身旁,苏六正好放心笔,把纸往她面前一送,苏卿拿起来看了看,说道:“虽然最后六爷爷总会拿些要求来堵我,不过有字据总比没字据的好。”

    说着便收了起来,苏六一梗,立即回道:“还想人家给你什么好处不成?想要好处也得办几件像样的事儿才是,贪心的臭丫头!行了,还是回去想想怎么拿二十万两银子给我吧,少一两银子我都不会把云仙茶给你。”

    苏六赶苍蝇似的摆摆手,便负手离开了,苏康一笑,“姑娘别太在意太爷的态度,他这人就是嘴硬心软,其实……”

    “苏康!还不快过来,今天的采回来的茶叶杀青了吗?”苏六回头,朝苏康喊了一声,苏康无奈一叹,朝苏卿歉意一笑,苏卿却道:“既然如此苏伯便去忙吧,我自个儿出去就好。”

    苏康想着茶庄的路倒不难走,便道:“那姑娘慢走,我就去了。”说着便朝苏六走去,远远的,苏卿还能看见苏六频频回头朝他吹胡子瞪眼的,苏卿暗暗摇了摇头,这苏六不止脾气暴躁,连性子也是直来直去的,偏这般嫉恶如仇的人还有一副不俗的头脑,这对前半生的苏六来说是幸运的,可是后半辈子,因为这个脾气,苏六的事业便开始走下坡了,以致最后才会落得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

    约莫也就是一两年后的事,苏六的茶庄先是交不了货,起先就赔了不少银子,再后来茶叶质量还出了问题,因为这事那些富商还联名把苏六告了,苏六因此事被关进了牢,在苏六蹲牢房的这段时间里,以苏家族长为首的苏氏众人把苏六的财产瓜分了个干净,苏卫又意外的死在了赌场里,苏六本就心高气傲,一听入狱后族里的人不仅不帮他,还瓜分了他的家产,连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一怒之下气死在了牢里,而流芳茶庄最后也落在了苏氏族长的手上。

    要是没有这些事情,流芳茶庄还不知要风光多少。

    想到这,苏卿的目光一闪,忽然说道:“我们去茶园看看吧。”记得苏氏的人瓜分苏六家产的时候,贺彦还想尽办法的在流芳茶庄入了两成干股,事后他曾带她来茶园看过,特别是当初出了问题的那片茶园,她现在正好可以去看看那片茶园现在出了问题没有。

    她如今要靠流芳茶庄供货给她,可不能让这个好不容易找来的合作伙伴像以前一样被苏氏族长端了。

    闵嵇看着她似被水洗过般亮晶晶的眼睛,嗯了一声,“好。”

    “六爷提出这样的条件对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太苛刻了,您怎么不跟她明说。”苏康跟苏六从小一块长大,情谊深厚,这么多年,私底下都会喊他六爷,当走出苏卿的视线之后,苏康叹息的说了一句。

    “说什么?说那些兔崽子联合外人断我活路?说流芳茶庄的云仙茶正面临滞销的危机?”苏六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眉眼间却是真真正正的苦恼。

    “咱们虽是身不由已,可姑娘也是极有诚意的,咱们这样是不是太为难她了?”

    “为难又如何,只要她能真正做得到才能叫我心服口服,我可不会因为她小就网开一面,这丫头脾气倔得很,不挫挫她的锐气怕是要对我指手画脚了。”想起苏卿几次出言不逊的样子,苏六便是恼得吹鼻子瞪眼。

    “可您也知道如今云仙茶的事,有苏族长等人阻拦着,这茶咱们都卖不出去,更何况姑娘。”苏康想起近来茶庄的窘境,便是长长一叹。

    “就让看那臭丫头的吧,听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或许还有什么馊主意没使出来。”苏六负手而立,一向高傲的面庞在苏康看不见的角度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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