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对方答话,杨金华枪走龙蛇,直刺而出。
蓝洲乃是蓝瀚师兄,武道更加精深,衣袖飘飘,以指代剑,千钧一发间,轻点枪身,借力而退。
金华枪势展开,如电光密布,蓝洲双手齐出,散出漫天指影,两者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以快对快,场面一时间别有声色。
百余回合,杨金华先行收枪,正色道:“你既能并指如剑,何不拔剑?”
“无量天尊,”蓝洲一手后背,一手竖掌,宣了声道号,开口:“此次会武论道,是为解贵方恩怨,了却昔年因果,岂可妄动无名,再添纷争?不若此场就以和论,姑娘以为如何?”
蓝洲彬彬有礼,老练沉稳,远胜之前的蓝瀚,却不知无意惹了大事,杨金华一听“姑娘”二字,登时怒目相向,“我乃大周女将,战场之上,哪儿里有什么姑娘?既然道长武艺高深,金华也不再留手,请接我神术飞雷神!”
杨金华自小在杨门女将中长大,处处以杨八姐杨琪、穆桂英为榜样,习武学艺,上阵拼杀,不弱男儿,其兄杨文广、指婚夫折可行也多有想让,因此性情激烈,过刚失柔,最厌恶他人称自己作“姑娘”!十数年来,何曾听闻有人称自家八奶奶、自家母亲作“姑娘”的?世人皆称将军,连帝王也不例外。
原地站定,枪交左手,杨金华含怒出手,右手一抹,腿上飞刀电射而出,好似洞穿虚空、所向无踪。
蓝洲一见,飘逸洒脱之色顿时收敛,满脸深重,看飞刀行踪无定,干脆闭上双目,以耳辨音。
“叮”一刀扑面而来,被蓝洲一剑拦下。
“嗖!”上方又一刀直射而下,刀泛寒星,左右两侧两刀撕风而来,旋转绞杀。
“好!”蓝洲睁目叫好,身形后撤,挽出三朵剑花,磕、碰、挑、捻、引、牵,三刀俱退。尚不及回息,背后汗毛乍起,脊间正中,一柄雪亮飞刀无形无相、无定无踪、无息无声,透体而来!
“哧,”刀尖刚及入体,蓝洲大喝一声:“意守乾坤!”全身真气外放,周身形成八卦虚影,卦象转动循环,飞刀竟难以寸进!
“好神功,再来!”杨金华深谙兵法,自然精通“半渡而击”之道,左手一抹,又是三柄飞刀疾驰而出。
新出之刀,碰撞上旧去之刀,数柄飞刀在空中反复磕碰,竟演化出一套刀阵,再度扑来。
刚逼出后背之刀,迎面又是一方刀阵,蓝洲再难留手,体内真气十二分运转,身形腾挪蹬踏,仿似瞬间化身无数仙人,飞散周天。
数十仙人,人人出剑,剑剑如星,连成一片星海:“剑光如渊!”
敌方大举进犯,欲一战而定胜负,杨金华岂会畏惧,挺枪前冲,英姿灼灼,枪势如火:“盘龙绞!”
若说折可行蓝瀚之战是阵前斗将,那杨金华蓝洲之战就是两军对垒,漫天剑影拼上如龙枪势:
不分上下!
功力上蓝洲稍胜一筹,却在之前防御飞刀时耗力过多,如今两人相持不下,均不愿就此罢手:杨金华自然是要赢下战阵,蓝瀚是之前跌了颜面,平局之说再也不提。
逍遥剑法攻势如潮,杀阵枪法以攻对攻,只看两人谁先败下阵来。
就在蓝洲全力僵持,妄图迫对方力竭而败时,周身真气一涩,剑势登时露出破绽,杨金华弹开剑锋,一枪直取,正抵蓝洲咽喉,场中瞬间万动归静。
蓝洲此时才发觉,两腿、双肩,各插一柄飞刀,刀身轻薄,半掌大小,流线分明,略带弧度,刀刃入体不深,却截断筋脉,阻塞真气。愕然之后,蓝洲恢复洒脱之性,收剑作揖道:“将军好武艺,飞刀之势,鬼神莫测,去而复返,蓝洲甘败下风。”
杨金华收回金枪,暗自调息两周,右手一挥,八柄飞刀破空而归,收入掌间,插于袋内,还礼道:“道长武艺更强,只是初识飞雷神之术,不知其盘旋往返之术,将来若是有缘,待金华晋级
大宗师,神术大成,十五刀齐出,再同道长较量。”
口虽谦逊,语带霸道。
蓝洲微笑颔首,退回己方,竖掌告罪道:“师尊,徒儿败了。”
“无妨,伤势如何?”沧月急问。
“无甚大碍,略作修养即可。”蓝洲摇摇头,反而看向一旁说:“下一局就有劳大师兄了。”
“嗯,”长相平庸,双目无神,背背长剑,一袭道袍,逍遥宗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大师兄,完全像个普通人。不急不缓,无精打采,赤手空拳,步入场中,闭目抱臂,静静等待。虽无言无语,却天生一副目空一切事、万般不挂心的神韵。
周军见此,纷纷打起精神,就连杨宗宪、种说都露出凝重之色。
一矮壮小将活动了活动手腕,兴奋地道:“看来有点意思,我上了。”
诸人齐齐让开身子,小将大步走出,身着一套玄甲,腰挂两柄银锤,虎头虎脑,呲牙一笑,凶威之势,扩散四方:“大周呼家呼延庆,道长不必留手,今日可以战个痛快!”
逍遥大师兄闻言睁目,双眼射出一尺长的剑芒,击碎呼延庆扩散而来的气势,嘴角一笑,像是提起了几分兴致:“逍遥,蓝渊。”
“看大师一派高人风范,呼庆就不谦让了。”言罢,取下双锤,踏步而前。
一步踏出,平地颤栗;
再步踏出,雪峰惶惶;
三步踏出,群山震荡。
蓝渊神色凝重,不敢再让对手积蓄气势,身形一纵,凌空扑将而来,挥出漫天掌印,虚虚实实,游离不定。
呼延庆凛然一笑,端锤弓步,双锤一击,尖鸣之声,上透九霄,下通幽冥,中动人心。也不管对方是否露出破绽,径自弹地而起,一锤击出。
“轰天式”!
一方是千变万化,阴柔掌法;一方是简单直接,至刚至霸。
“轰!”蓝渊眼中,银锤混元如一,越近越大,几欲撑爆九天,应对之下,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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