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裘鸣没有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初永望叹了口气,“之前他和初永年为岳清欢共事的时候,大概感觉到那个人在大事上也很可靠罢。”
初月晚思考了一下他们这些你来我往的细节,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是太子哥哥让裘鸣把此事供出来的,二皇兄不过是加了些细节,那么就意味着此事的后果,除了父皇会病倒以外,都在他的计划内。
那二皇兄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们当真是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吗?
初月晚觉得太子哥哥也不是那般铁石心肠,他要供出此事必定是故意让他自己和二皇兄处于风波之中。
可是,可是其他的就猜不到了。
初月晚本以为这完全是二皇兄的主意,可是居然,太子哥哥也想到了这一步。
初永望把目光转回她的脸上:“裕宁,接下来我们便要赌一赌了。”
“赌?”
“赌初永年的选择。”
说着,初永望缓缓背手向外走去。
初月晚守在祭坛的香炉边,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
大抵二更时候,宸极殿内的太医到暖阁内,交代老皇帝完全醒了。
初月晚立刻起身赶来,老皇帝正倚着枕头喝汤,气色仍是灰暗的。见到初月晚,脸上才有了一点好模样。
“今夜占星,有福东来,现在父皇醒了,可见晚晚果然算得不错。”初月晚接过刘存茂手中的汤碗侍奉左右。
“晚晚就是小福星,福气自是来得准呐。”老皇帝有气无力,却笑着。
初月晚只想让他心里舒服些,便什么也不提,只是喂汤。
老皇帝心里许多事也不愿想了,索性喝完半碗汤,和她坐着说些前朝赈灾的事,也没什么新闻,反正睡不着,只图个打发闲功夫。
最近由于真颂国的战事,军饷开支实在难以为继,云锦书在北部已经提交了几份文书,估算回程需要的粮草,此事在朝堂上也吵了好几日了。
“朕说了缺钱,一来要赈灾,二来要保证北边的安定,其他地方的军队,不得已要削减。”老皇帝道,“太子说应当让一些军户返农,朕觉得这个节骨眼上还需斟酌。”
他还愿意提及太子,且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初月晚验证了心里的猜测,现在父皇冷静下来了,到底是在想办法解决,而非一味发脾气的。
这才是父皇本来的性子。
“父皇是担心戍边的将士不满?”初月晚问。
“士卒不会不满,他们守边多年,肯定不少人想回家。”老皇帝道,“恐怕不满的,只有那些逞威风的将军们罢。”
他含沙射影地在说萧家军,初月晚是听得出的。
毕竟这些时候总有人去摩天塔给自己传话,前朝的事也好,战局的事也罢,她知道得并不比父皇少。
初月晚隐隐觉得自己逾越了界限,然而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些,为国为家,自己如今的位置都值得跨过那些规矩了。
父皇同自己说这些,一定也是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