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宁一直等呀。她都从小等到大了,你倒说说这次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还不答应?!”
“娘,没有不答应啊。”云锦书困惑,“只是没来得及说。”
郎氏有点懵:“怎的,没说?”
云锦书摇头:“原是要说的,阴差阳错。”
“再阴差阳错下去,为娘的都要觉得你俩有缘无分了。”郎氏说着气话,“倒不如咱家裕宁快些寻个别的如意郎君,我看那关小将军还真不错。”
“瞎说什么呢。”云勤紧紧皱眉,“你前儿还在埋汰人家生得黑,扔煤堆儿里捡不出来。”
“那也比咱家这个不开窍的强。”郎氏故意冷哼一声。
二人说罢发现云锦书没动静,都抬头去看看儿子在想啥,不看不要紧,一看发现云锦书低沉着眉宇,脸色冷得掉霜。
“锦书啊,娘激将呢,别真生气。”郎氏忙拍拍他,“你可别……为难那小将军。”
哪里是为难的事儿,这好大儿成日里杀人当饭吃,可别一着急把人家宰了。
云锦书摇摇头,却没搭话。
回来前他就打听到京城里的所有动静了,关宪不值得当做威胁,可是他记得初月晚做梦的时候问过自己关于这个人的事,可是自己不记得具体如何答的了。
似乎是……要和晚晚商议一下。
绝不是小事。
他无言地确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低头看着郎氏,故意开着玩笑:“娘还真翻了我的醋坛子,回头我定小小地为难他一下。”
郎氏“哎”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不点你你怎知道着急呀。”
云锦书苦笑。
要说没有一点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晚晚不再是个小孩子,任哪个男人见了她也难免心生念头。纵使晚晚没放在心上,那些人的念头依然令云锦书不安。
说来,自己起了这个邪念,才是对晚晚最大的威胁罢。
云锦书想来,不禁扶额。
“你要是明了自己的心意,便别让裕宁猜来猜去。”云勤也提点道,“皇上不答应就求太子,过了年就定下来。即便你们二人任何一方反悔了,也要给个准信儿。免得夜长梦多,耽误了她。”
“儿子明白。”云锦书颔首答应。
他从来不在意自己是否得到自己的欲求,只担心初月晚的将来。若是自己不能安定下来,那便于晚晚的幸福无益。可是如今他并未和从前一样悲观,许是那个梦,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底气。
而自己此行,也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要搏这一个机会的。
云家或许永远是皇权掌下杀人的刀,但他云锦书已清楚地知道自己会在何时何地,该向何人出鞘。
背后握着自己这把“刀”的手纤细小巧,莹莹如玉。
她从无害人之心,亦无强权之愿,她握刀的动作是如此地轻柔婉转,却又将刀锋稳稳地立向一切企图伤害她的歹徒,以至毫不犹豫地一击毙命。
云锦书如今越发分明了,由始至终,自己只愿做她的刀,也只是……在为她浴血奋战。
今后,亦永远不会改变。
云勤和郎氏对视一眼,携手回去,留他自己再想一想。
云锦书仍负手在院里站了许久,待到思绪的波涛重归平静,便阔步踱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