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月色之下,清秋夜里的寒冷也并没有那么难捱了。
二人在楼顶上坐着,与俗世间的喧嚣仅仅隔着一道屋檐,云锦书将自己的披风接下来罩在初月晚身上,自己单薄的白袍在月光里闪着银光。
他依然如从前那般光辉夺目。
初月晚久久凝视着他,仿佛那些年失去的时光,都希求在此刻弥补回来。
云锦书回过头,和她目光相触。
不好了。
初月晚急忙低下头,藏进他的披风里。
“臣也一直想和晚晚说说话。”云锦书主动开口。
“唔。”初月晚不知如何应答。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头脑里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云锦书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不需要再迂回婉转。
若是没有得到前世的记忆,又若是没有在梦中看到自己的将来,自己会不会做如今这样的选择,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究竟是晚晚真的于自己而言不一样了,还是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把她看待得非同以往,云锦书自觉有很大的差别。他从前便一直在思索,若是后者,自己岂不是在用自己“臆想”出的样子去套如今的她么?且不说道德,更是对她的辱没。
而若是前者,就更是奇怪了。若先前始终把她当做自己的后辈,而今却因为她长大了便见色起意,更是浅薄而又无礼。
可是云锦书越想越糊涂。
自己同她的两世相干,本就是拧成一股无法解开的绳。
那些生生死死,从什么时候,早已分不清楚了。
倒不如说,如今的自己连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找不出。晚晚已经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便她不选择自己,自己也注定离不开她了。
以她夫君的身份,还是以臣下的身份,并无所谓。
是自己新萌生出来的欲望,开始渴求比从前的身份再近一些,真正在她的身边不可替代。
云锦书忽然想通了。
自己从来不曾甘心过只做她的臣与刀,那些前世的梦里,每每看着她的时候,说不出的企图都化作锥心刺骨的痛。
没有什么只把她当一个晚辈,也没有什么为了守住初氏的江山,而是因为我不配。
我是将死之人,是一条身不由己的走狗。
我不能给你幸福,不能陪你终老。
我不曾好好地伴着你,未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我……除了替你杀人,别无用处。
开口而说不出的话,伸出去又收回来的手,一次又一次。
前世的每分每秒,都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以至于关于将来的梦境里,会怀疑那一刻于她相伴是不是幻觉。因而每次从梦中醒来,都再次感到难以承受的无力。
可今世不同了。
我定要出现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我不但能而且要好好活着,为你争得足以让你无拘无束的生活。
那时候你是大国师,裕宁公主,或是其他你想成为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只要你愿意,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你我之上。
“晚晚……”云锦书想得到她亲口承认的答案。
“小舅舅,我忽然想到——”初月晚和他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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