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抖,立即坐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他感到头痛欲裂,“太子殿下。”
“你也能被裕宁摆一道,实在是稀罕。”初永望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倒也没太晚,天刚刚黑透而已。”
云锦书爬起来面对他,药力的作用依然没有完全消退,不过好在他的身体能扛,已经醒得算快。
“晚晚还没回来?”云锦书接着问,一面扶着墙往外走。
初永望一脸的冷漠:“本宫让你照顾好她,人却是在你手里跑的,她要回也定不回这里来。你倒是交代一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为何裕宁这次非要把你迷倒了才肯做事?”
“臣糊涂。”云锦书叹气,“只怕小殿下现在最不信任的人就是臣了。”
初永望苦笑:“她早该。”
嘲笑完云锦书,初永望自己也觉得无趣,便走来说:“你知道裕宁在哪里,那么本宫还是将她交给你,不过你要记得,我们的大计。”
“太子殿下的事臣一定不会辜负。”云锦书道,“只是今晚臣有许多事需要收拾,还请太子殿下谅解。”
“本宫知道。”初永望说,“不过本宫还是得要求你今夜去找柳宓。”
“右相大人今日在朝堂不过是做做姿态,太子殿下不必担心他的立场,何必要让臣去试探这一番呢?”
“本宫自然他的忠心耿耿,只是本宫也了解他的为人。”
初永望说着,抬起手给了他一块令牌。
有了这个令牌,杀谁都是天经地义。
云锦书接过,心里明了。
“不要让他为了自己的那一腔正义,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惹事。”初永望说,“裘家势力的名单他已经答应明日给本宫,但是本宫相信他会反悔的,这是一个能臣,若是他不识时务,就太可惜了。”
“臣明白。”云锦书应下,“太子殿下,您真的准备好了么?”
初永望沉默着,负手望向窗外的明月。
……
幽深的牢房里静悄悄的,那面目不堪的罪囚盘腿坐在稻草上,等待着夜里意外的会面。
脸上的绷带肮脏,在黑夜里倒也看不到令人作呕的部分。
他发觉了出现在面前的人,缓缓抬头。
“裘鸣。”
稀薄的月光落在云锦书的脸上,他向下睥睨,目光与那个蒙着绷带的无脸人相对。
“或是……恒威将军?”
那人默不作声,云锦书又近了一步,道:“还是说,我应该叫‘师父’。”
“你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对方问。
“没有什么时候,似乎一直都知道,又始终不愿意相信。”云锦书道,“我曾意识到或许是‘裘鸣’与我师从同一个人,可是却没有办法分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你。”
对方嘶哑的嗓音发出笑声:“你若是好好想,倒也难不倒你。”
云锦书面无改色:“除了第一次,雷击之后出现的都是你吗?”
对方并不做答。
“我们都不熟悉裘鸣,你或许以为可以凭着几句话蒙蔽过我们所有人,但是有多少人是察觉了却不说破呢?”云锦书看着他,“皇上一早在你行刺的时候就知道,他对‘裘鸣’这个人的态度反复无常,可是他在亲面你以后,反而十分平静而纵容地接受了,或许,你也明白他是为什么?”
“他欠我的。”牢笼中的“裘鸣”答道,“十八世帝初显闻,他欠我的又何止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