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古……,土屯的出身,倒也尊贵。”凌沺闻听他的姓氏,也是惊讶中带着了然。
胡古,在尔玛族该是王姓,还是当年大魏太宗亲赐,姓这个的,那放在以前,也是王公贵戚了。
“先祖荣耀,不提也罢,叶护见笑了。”胡古休慕朗笑一声,口中虽这般说着,还连连摆手,可脸上笑意却是掩饰不住,还带着些骄傲,和遗憾。
“叶护此来,是有要事?”接着凌沺在一众尔玛族部民的礼拜下,被胡古休慕请入了他自己的营帐,酒肉端上,胡古休慕不再多做寒暄,直言问道。
“确实十分重要。”凌沺先喝了口奶茶,暖暖胃,再道:“我想问问土屯,而今可还有部民游弋在外。”
这个部落的居所也不是完全固定的,而是在一个范围内,四处游牧,哪个山上的水草丰盛,他们就去哪,差不多了再去下一个地方,经常在动。
凌沺寻迹找到地方,都废了一番功夫。
加上他在这里,也就看见了五六百人左右,撑死了百十来户,离一个土屯所辖,人数可差上不少呢。
他担心其他人都四散在外,没有聚居在一起,那样会有些麻烦。
“唉!”胡古休慕却是重重的叹口气,不复之前笑意,片刻才摇头哂笑一声:“叶护高估我尔玛族了,再往西,或许还有些零星的千户部落存在,我这里,其实就只有这么多人了。我除了世袭传承下来的这个土屯之名,已算潦倒了,再难复祖辈荣光。”
拢共就这么点儿人,再加上可以活动的地方够大,他这边倒是都聚在一起行动的。
凌沺可没空听他嗟叹,知道了这个,也就够了,随即开口道:“于此时而言,未必是坏事。”
接着凌沺便一一道来,将眼下情况,和他的猜测,说
给胡古休慕。
后者瞬间凝眉,脸色沉重,但也并无慌乱之色,还挺沉得住气,直言问道:“若贼人来此,叶护可能确保我部无恙?”
“自然。”凌沺点头,又再道:“不过,还有件事,需要土屯和大家一起帮助一二。”
凌沺当下,便把他的想法说出。
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让胡古休慕等人帮他撒个谎。
他准备就在这里,把那些追击围堵他的武人,都给弄过来。
由胡古休慕和部落上下出面,说他早已到此数日,把之前的事,打个时间差,都给摘出去。
而后,他要在这儿等几天,看那布局之人,是否会有其他动作。
虽然被动一些,可他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想着保住这里不失,让胡古休慕等人和那些武人,都成为他的人证。
这样一来,对方若在其他地方行事,那他就有了很多的可操作性,甚至可以籍此发动蜀州所有武人,以及各小族部民,一起把对方翻出来。
若是对方还敢在这里动手,那最好不过,他会把对方也劈的零碎些的。
即便对方接下来按兵不动了,他也可以接受。
等人都齐了,他在这里最多只会待两天,然后带着他们所有人,一同去往天门关。
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自己摘出去,不然才是真正的被动。
“其他没有问题,但叶护口中的武人,恐怕为数不少,一旦他们被仇恨驱使,甚至其中就有别有用心之人,我部恐……”胡古休慕没说答不答应,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拒绝之意,只是带着浓浓的担忧,看向凌沺。
“无妨。你只需帮我把人都喊来,替我证实一二,其他的事,不用你们参与,大不了我都杀了干净。一旦打了起来,你带人即刻退走就行,损失财物牛羊,我三倍补偿。但不要离我太远,以免有人埋伏在侧,趁机突袭。”凌沺摆摆手,再次说道。
他其实还有下下策:杀人灭口!
实在没招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坐着等死,等着越来越多的武人,要找他报仇,要公平正义。
若还是死活说不通,或者干脆就有人混在其中搅局、挑火,那他也绝不会手软。
或许真的难以分辨,或者仅是听说是从众,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区别。
被人愚弄至此,给别人当刀,死了也是活该。
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
真要一直被人耍下去,找不到正主,那他被群起攻之,被弄死,也是活该的不能再活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古休慕却是闻言连连摇头,接着看着凌沺挑眉的动作,再道:“我部有男丁四百,算青壮者有七成,皆可为战。但需要一个名,一个为叶护出战的名。”
“想去朔北?”凌沺眉头再次挑动一下,有些诧异道。
“不。想去菩苛。都利叶护挂帅西征黠胡,菩苛助战,而后意味着什么,叶护比我清楚。这是机会,绝佳的机会!若叶护可以成全,我可以集兵三千,兵甲一旦齐备,皆为精骑!下黠胡三五部落,轻而易举。我,想再复先祖威名,驰骋大漠南北!”胡古休慕突然神态激昂了起来。
“哦?有些意思。”凌沺哈哈大笑了起来,颇为欢畅,只是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