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的鞭伤并未痊愈,走到玉龙观的时候,身上一些结痂的地方又裂开了,新伤流出来的血,粘他的后背和屁股上,痒的难受。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受伤很容易得破伤风。上药的头三天,每次都如针扎火燎,秦无衣硬生生都挺过来了,但白娘姨给他的药丸他没吃,谷雨劝他也没吃。
这不同于外用的金创药,这玩意是要吃到肚子里的,他实在不相信那个闻着一股腥味的东西能治病。他就是外伤,干嘛要内服?
还是道观西偏殿,还是那个房间,好像一直都给他留着,就知道他会回来一样。
老道玉真没在,是玉璞把他接来的。
秦无衣进屋就趴到了床上,路不长,但真的让他疲乏至极。
老道玉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秦无衣赶紧起来,把身上的东西藏到床下的角落里。
在将军府,他只敢趴着的时候偷偷摸一摸。衣服一脱下来,腰带就得先藏好,天天做贼一样提心吊胆。
现在好了,晚上可以拿出来看看。
他都想好了,得赶紧把小册子背下来,然后毁掉,否则这东西早晚是个祸害。
忙完刚一会,老妖精玉真来了,身后跟着撅着嘴的道童正源。
正源捧着茶具,放到木桌上就走了。
秦无衣眼珠子晃了晃,抽鼻子一闻,是第一次喝的好茶!
“起来我看看。”玉真让他起来把衣服从上面脱掉。
秦无衣很听话,干脆衣服脱掉,只留一条裈裤。
“不应该呀,白凤鸣那丫头有怯风丹,没给你吃?”老妖精捏着小胡子,边看边说:“还好,以你的身体情况来看,这算恢复的不错了。嗯,不耽误晚上做鸡。”
“怯风丹?”
项小虎把床上的衣服搜了一下,找出那个药丸拿在手里问:“是这个?”
哪想到老妖精玉真一声冷哼:“我就知道玉璞会往外偷东西,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秦无衣不知道咋回事,有点愣。
“你小子果然挺鸡贼,是不是害怕有毒,害了你。放心吧,这是我炼制的怯风丹,你早吃就不会这样了。”
秦无衣拿着药丸闻了闻,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药。”
玉真回身坐到条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说:“听说你对上了颜家丫头的诗?”
“出家人应该清心寡欲,且自修行。”秦无衣倒了茶,把药吃了,又倒一杯,还似牛饮一般喝下去。
他坐不下,只能站着:“道仙爷爷,你信不信天赋这一说。”
“我就信你个臭小子心眼多,来,把手伸过来。”老道玉真给秦无衣把了一会脉,放下之后说道:“白家那个丫头还是心疼你,用她的内力护住了你周身经脉,这个恩你得记住。”
“道仙爷爷,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会武,经脉只是本能运行。”老道看了一眼贪婪牛饮的秦无衣,声音里透着心疼和无奈:“这茶以后每天一壶,直到玉璞把你送过一阶潜羽。他说你做事认真,潜力天赋俱皆惊人,所以,贫道问你,除了做鸡,你还会什么?”
“道仙爷爷,大鹅行不行?”
“亦可。”老道玉真掩饰着激动,捏着自己的胡子微微颔首。
此时的大鹅几乎家家都养,乃是娶亲必备的“奠雁之礼”。但吃法相对简单,由于体积大不好熟,除非有需要,几乎没人烤大鹅吃。
烤大鹅要整只来做,不爱熟,秦无衣就想起了,大鹅!
这时候的糖还是很金贵的东西,不会有人想起用它来做烧。
但大鹅不好偷,动一只,整群鹅都嘎嘎叫起来没完。买是不可能了,很显然,道观里没什么钱,不然玉璞也不用去偷了。
所以原料的来源又是个问题。
秦无衣可不想再去偷了,上一次偷鸡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能搞点钱最好,直接去买。
可怎么搞钱呢?
秦无衣赤着肋骨清晰可见、瘦弱但不嶙峋的小身板在屋里转来转去。
突然他感到自己身生清气,体若升仙,竟由内而外生出丝丝密布涤霾荡秽的感觉。
好舒服哇~
“道仙爷爷,这、这……怯风丹竟然如此神奇?”
“吃了怯风丹,再饮仙茶便会如此。”老道玉真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片刻之后,玉真松开秦无衣,皱着眉回身坐下去,若有所思。
“道仙爷爷,怎么了?”
老道玉真没看他,而是看向门外,自顾言道:“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玉真没说,秦无衣也没追问。
要是能说人家就说了,一直追问会让人讨厌的。
不一会秦无衣竟感到身上粘叽叽的,好像毛孔里钻出来好多脏东西一样,糊了他一身。
老道玉真没让秦无衣自己去打水,说他现在不宜见风,而是喊来了玉衡,让他服侍秦无衣。
“道仙爷爷,我想起一件事,或可让咱们道观时有进项,用度宽余。”
秦无衣有点紧张,人家这么帮自己,要是拿不出什么回报来,这恩情太压身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玉龙观几乎就没什么人来上香,可能用钱也都是将军府或者哪个大香客支持,不然这从老到小都吃啥呀。
老妖精玉真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就感觉你小子有古怪!”
随即问道:“说吧,你又想起来什么事了?”
做买卖肯定得先有本钱呀,秦无衣第一件事就问资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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