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很快传到了刑部驿舍,云浩初赶紧找二小姐商议应对。
杨德威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杀人!
武峰山演武打猎、出使楚国,这是外交策略,最后还要看事态变化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而整饬吏治却是玄妙的一招。
真要收拾谁,不可能提前告诉你,下令丞相带头拟出策对,就是告诉朝中众臣,我要杀人了,看见我手里高高举起来的大刀了吗!
这把刀是谁不言而喻!
武峰山狩猎是皇上的亲卫羽林军,为啥独独把扬州将军府带上了,还明明白白说,这次你们替朕出门狩猎,动用军队,都要什么~
要什么户部就给什么!
这事平时想都不敢想,兵马钱粮随便提,皇上的亲卫羽林军都没这待遇。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啥意思,把你喂得饱饱的,就是让你替他咬人!
“他要杀谁?”袁旖云眉头紧锁。
“御史韩明诲刚上来,两边不靠,最多遍是警诫一番,太尉苏秉彧一党怕是跑不了了,至于丞相这边,便要看案子查得什么样了。”
说完,云浩初看了一眼秦无衣。
扬州将军府虽然有事都是云浩初出面,主心骨是二小姐,但筹谋划策已经不知不觉都听秦无衣的了。
这个心机智慧远超同龄的青年,除了初经人事迷恋女人身体之外,几乎是个完美的人才。
聪明、冷静、足智多谋、彻微精细,武功也不弱,关键对将军府绝无二心。
不只因为他是将军府出去的人,是玉龙观的徒弟,且对二小姐是真的忠心。
果然,秦无衣很清楚云浩初的意思,他摇摇头说道:“让张从柬和范吉明说话并不难,但他们并不要紧,海大户案的真相便是要快些了。”
“何不审那甄庭运?”袁旖云问他。
“海大户案时拖日久,甄庭运如是涉及其中,早便想好对策,如非一击即中,不宜动他。”
“那你要怎么办?”
“情急之下倒没什么好办法,扬州有个少年聪明敏锐灵性天赋,捉捕海继德二人便是他的主意。”
“哼!”袁旖云立时变脸,面如冰霜!将腰间短刀拍到木桌上:“色令迷心,你怕是日日惦记着流风坊的颜小玉吧,早晚把你送到宫里做太监!看你老不老实!”
云浩初不管他们斗嘴,点头说道:“大儒之子却非等闲,只是他回江宁怕是不妥呀。”
颜正卿的事很敏感,女儿颜小玉罚入教坊司,儿子颜沐风亦是削籍为奴,大伙瞒着杨德威将人救了,一并送去扬州。皇上杨德威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正好眼不见心不烦,装着看不见也就算了。
可你要把人弄回江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知道杨德威知道了会做什么。
“此事我想过,将颜小玉接去将军府,让沈欢护送颜沐风来江宁,不超两日,即回扬州。这两日驿舍戒严,不可进出。”
“沈欢能来?”白娘姨问道。
“应是能来。”
袁旖云又是冷哼一声:“一丘之貉,便只在烟花柳巷恣意跋扈,扬州早便装不下他!”
白娘姨又问一句:“此事当真?”
秦无衣只好说:“劳烦二小姐用次飞奴(信鸽),一试便知。”
“飞奴且是说用便用,若是他人知晓,便不知多少麻烦,不给用!”
“那便不用,颜沐风也可不请。”说着秦无衣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
袁旖云刚要去追,被白娘姨赶紧拉住,好一番低声哄劝。
“这普天之下,你觉得还有谁能请动沈欢前来效力?”
沈欢继《唱秋词》之后,又做了一首《友别》,使其在扬州风头一时无两!
扬州烟雨卷疏帘,十里东关醉满天。
不解江海成其阔,洒落星河暮秋歌。
据说此诗是他送一个友人,于摘星楼酒后所作,一样刻在了楼柱上,引得扬州士子纷纷前去观赏,看后无一不赞其才。
吴孟学两次派人去请沈欢到府衙饮酒,皆被婉拒。最后,吴孟学也顾不上风花之地,亲自去了流风坊,结果人都没见着。
不只扬州贵胄,御史韩明诲也派人去请过,一样见不着人。
其后不知哪天,人又出现摘星楼,酒醉之后作诗一首:《初雪》。
西风送翩鸿,晓色动帘旌。
迟子不时至,星楼寒自生。
裁诗片片落,彷若恰啼莺。
白日流云暖,梅花初雪晴。
闲窗飘香烬,残火醉风铃。
枯叶鸣阶戺,分明冬履声。
此诗落笔如神,姿意如画,便将落雪写得清新殊渥,恰似天成。
尤其最后一句,枯叶鸣阶戺(shì),分明冬履声,简直神来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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