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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和谷雨隔河相望。
“袁牧野意欲挑起梁吴之战乎!”
雷震能看出来对面火把围着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这个小孩一样的扬州参军事,俘虏了傲视天下的梁国太子刘继隆。
“你放屁!梁军犯境,率军攻营,是欺负吴军没脾气吗!老东西,回去好好交差,看你都干了什么狗屁事!”
谷雨才不舍得嗓子跟他喊,又命那个粗门大嗓的跟雷震对骂。
这时候扬州军对谷雨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知道这人好装个逼,就临时又做了一个木椅,请他坐上去发号施令。
“告诉他,梁国太子现在要去扬州做客,梁国皇上要是想儿子,可以准备点金银特产、美女歌姬,不然别说不让你进门。”谷雨慢条斯理吩咐兵卒喊话雷震:“跟他们说,搭桥的速度有点慢了,我的弓箭在河中间等着呢。”
雷震知道桥搭不成,他已经派刺马加急回国报信去了,现在不能干等着,总得做点什么,不然更无法交差了。
一样,他也是掐准了,许战雄不会擅自离营,派军掏他的后心。
倒是对方说着了,要是想过吴国境内的天门河,简直难如登天。桥搭一半就进了对方射程,对方只需派一营弓弩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把他们射成刺猬。
这小子是谁?
五峰山的绝户窝心阵,南方很少有人用,因为施用的条件太苛刻,要有山有林有沟。并且,这种把戏极少有人上当。
太子刘继隆也是真该死,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逢林莫入难道不知道吗?
雷震第一时间就将野利辉绑了,找贾正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知去向。
而贾正,此时正在打量谷雨,他有点不敢相信,擒捕太子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用一千五百人把三千五百人打的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关键是,他还成功的逃跑了!
“注意你的态度,降兵要用尊重的目光和将军说话。”谷雨一边让袁松整集扬州军、清点物资,一边训斥这个主动投降过来的贾正。
跑的鞋都没了,光着脚也不嫌冷,站这么直给谁看呢!
“参军事天分惊人,在下佩服。”贾正抱拳施礼,不卑不亢,一点没有失败者的落魄。
“屁个天分,是刘继隆轻敌。”谷雨让兵卒将火把凑近点,打量着贾正说道:“你长的可真难看,无衣说你这种人一定心思深沉,有那个那个什么,叫自卑的智慧!那你怎么也中计了?”
贾正无奈一声叹息:“身微言轻,计谋无用,奈何太子与属臣急于抢功,以至于此。”
“哼!就算他听了你的,我也会打到他入阵。如果人多,我会第一时间放火,捉不到刘继隆,也要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谷雨轻言轻语,轻描淡写地和贾正说:“机谋得算,尊奇正道,梁国穷兵黩武不合天道,兵败亡国早晚如今,他刘继隆翻过武峰山就已经输了。”
贾正一笑:“参军事,刚刚撤军之时宛若逃窜,雷震的敢死军只须多一刻钟,你我之间便没机会说话了。”
“这就是天道,所以你要老实的站着,你不是刘继隆,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参军事不会,无论如何你都会把我交给扬州袁牧野,这样袁夫人才会给你更多的赏赐。”
谷雨一愣!袁敬贤的大名竟然天下皆知!?
谷雨刚要再损贾正几句,泸州派的兵来了,本来先见了袁旖霞,但现在军中大事都由谷雨做主,大小姐让来将见参军事。
天门河属泸州,过河之后谷雨就派人知会了泸州刺史江世毓,请他派兵支援。
泸州非军镇,只有五千军,先来的是五百骑兵,五百箭奴,五百陷卒。
这些已经足够了,他们只要守住天门河不让梁军架桥就可以。
泸州的将军叫吴战,三十多岁,身材凶猛。他知道扬州军把梁国太子抓了,眼里直冒光,请谷雨做客泸州。
“做客就不必了,军情奏报我会着重提及将军带兵支援,坚守天门河。”谷雨知道人家不能白来,该有的不能落下,说完就往他身后看。
吴战也明白,赶紧让手下把军粮发下去。
这是谷雨给泸州带的话,扬州军整整忙活一晚上,饭都没吃一口,埋锅造饭的东西都扔在武峰山了。
泸州也不穷,不但带了胡饼,还有肉干和盐菜,一些糟酒。
当然,单独给谷雨带了羊排和鸡肉,还有十年五云浆。
谷雨先赏了一些给贾正,看他吃得挺美,才请大小姐一起用餐。
泸州吴战看在眼里,上前笑道:“参军事真是年少有为,不知可否婚配?”
谷雨还没说话,袁旖霞却不悦道:“参军事是扬州将军府的人,大事有人做主。”
吴战的尴尬有点像个婆姨,忙解释:“家里有个姊姊,年方二八,温和贤淑,便觉得……”
温和贤淑?
袁旖霞眼睛都瞪起来了:“听不懂话吗,谷雨的大事有人做主!”
“那是末将莽撞了,大小姐息怒,此事算我没说,算我没说,我……”
“你应该去接手天门河的布防!”
扬州将军府是三品武将,而泸州将军府只是从五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袁旖霞对吴战也是一点不客气。
谷雨一看袁旖霞吃着饭又将马鞭抓到手里,话也不敢说了,只是闷头紧吃。心里却想着早点回去,摸摸荷叶的胖乎乎,那才是真舒服。
回去就顺利多了,尤其第二天,吴国武峰山生擒梁国太子的事传了出来,各州府县衙都在自己路界迎接扬州军,便是送一杯酒也是与有荣焉。
回到扬州将军府,谷雨在袁旖霞冰冷的目光下,没敢问荷叶的事还算不算数,先问了一句,无衣最近来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