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氏定义为刁钻的琉璃,此刻却有些犯难。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这会谁来告诉她,对面笑面虎状的民安帝,神态自在的在她的地盘饮茶是几个意思呢?
说来也巧,骆小六前脚去送陈氏和沈美钰,民安帝后脚就进了莫弃阁。用民安帝自己的话说,是他处理完政务后,想去给太后请安,经过莫弃阁的时候,才知悉太后午睡还不曾起身,于是,他心血来潮,身子往左一转,顺道就进了莫弃阁,想要讨杯茶水歇歇脚。
琉璃听了皇上的解释,自然是笑了笑,表示全盘接受。心里却是不住地腹诽,皇上这解释也太没诚意了,仗着她年纪小,连找借口都不找个靠谱的。太后年至耄耋,恐晚间失眠,所以午间根本不会多睡,撑死了迷糊半个时辰,就会被事先安排好的宫人叫起来。陈氏和沈美钰虽然没在莫弃阁多待,可是一个时辰还是有的。所以,这个点,太后肯定起身了。
皇上放下茶杯,见琉璃一直站着,出声道:“琉璃不必拘谨,坐。”
其实,这是琉璃第一次单独与民安帝见面,以往在慈宁宫见到,顶多就是跪拜行礼,直接的交谈根本没有,更枉论像这般面对面。民安帝年近花甲,脸上处处都能看到皱纹,他精力不比壮年,一双眼睛却很是锐利,让琉璃点滴不敢小觑。
只是,琉璃毕竟与骆小六相处的时间长,骆小六严肃起来,周身的气势不比民安帝弱,加上她的灵魂曾经生在人人平等的时代,对待民安帝,她唯一肯佩戴的有色眼镜就是——瞧,来了一个红透半边天的明星!
是以,琉璃听民安帝赐座,并不觉多么惶恐荣幸,她轻轻应了声‘是’,便在民安帝副位的下手坐了,当然,为表示红透半边天的明星与普通的明星在她心中地位不一样,她座位只坐了一半。
民安帝坐在主位,而琉璃选的位置,是副位的下手,整体来看,是与民安帝是斜对面的,她能看清民安帝的侧脸,民安帝也能看清她的动作。
琉璃双手自然地置于双膝之上,面上一派端庄,不多言不妄言,打点主意民安帝问啥她答啥,多余的或恭维或推脱的话,是一句不多说。
民安帝见琉璃半低着头,不拘谨却也不活泛,像妇人一般有礼有节,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小六多亏琉璃你照顾了,他为人处事虽有些暴虐,但本性不坏,还望沈小姐看在朕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琉璃抬眼看了看没话找话的民安帝,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句:“臣女惶恐,这都是臣女应该做的。”然后,就没再接话。
不是琉璃骄傲自大,也不是她惜字如金,实在是她怎么也猜不透民安帝的意思,若是来与她谈交接骆小六的,那他可是迟到好几个月了。她和骆小六都过了所谓的磨合期了,她没把骆小六折磨疯,骆小六也没把她气死,两人相安无事,民安帝此时来个马后炮,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琉璃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去却不表现出来,等了片刻,估摸着民安帝的茶杯空了,还起身给他续了一杯。没办法,有其子必有其父,这民安帝到了莫弃阁,也学人家骆小六,将服侍的宫人都赶了出去,连李公公都没留在身边,一时半刻她只能充当宫女了,免得怠慢了万岁爷,被斥没规矩。
琉璃续完茶水,就回身坐定,好一会也不见民安帝再开口,她也不着急,只坚持自己不多言不妄言、少说少错的方针,以不变应万变,跟民安帝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话说玩这个游戏,她还输过呢,民安帝喜欢在她这里发呆,那就让他发呗,反正她不疼不痒。
却说民安帝见琉璃老神自在地在他面前坐的这么稳妥,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无奈。
你说说,深的浅的都暂且不说,好歹主动问问他,到莫弃阁有什么事,给他个台阶下吧?结果呢,除了一见他的时候,主动给了他个疑惑的眼神外,就不再说话。若是信了他的借口倒也罢了,可他明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戏谑,也是看到她的眼神,他才想起,琉璃入宫是陪伴太后的不是开解小六的,那太后的作息她清楚的很。
可瞧瞧她那反应,明知道自己的借口拙劣,也不反驳他,任凭他指鹿为马,明哲保身。这丫头,还真是随了沈清那个老狐狸!
民安帝无奈,只得轻咳一声,没话找话打开话题:“琉璃在宫里可还习惯?最近小六那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琉璃闻言轻轻抬头,她脸色不变,一板一眼地回道:“回皇上,臣女在宫里一切都好。至于六皇子那里,臣女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没了?!民安帝等了片刻,也没听到琉璃再说话,险些被嘴里的一口茶水呛到。
他本以为琉璃会继续说下去,即便不是像探子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难得他主动打开话茬,好歹来点实际的吧。比方说,她在宫里做了什么,小六在宫里做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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