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服务员将菜单冷冰冰地往餐桌上一丢。
栗斯嘉当场回敬了一个白眼,倒是那名青年不以为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家叫“老骨头”的家庭餐馆,有感而发道——
“真是大变样啊……这里原来是一家闻名遐迩的古董商行来着,也叫‘老骨头商行’,想不到如今规模缩减至一家小餐厅了。”
“不奇怪,古董这一行原本就容易看走眼,这样的遭遇多经历几次,便只能靠转让店面来弥补损失了。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经营这家店的,还是商行老板的后裔呢。”
“原来如此。”
迟迟没有等到答复,服务员又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个女巫,这里是餐厅,你占着座位不下单算怎么回事?”
“你——!”栗斯嘉刚想掀桌而起,却被青年硬拽回座位上,他好脾气地说:“好了好了,总之先来两杯饮料吧。”
“要饮料。”她气呼呼地说。
服务员自荐道:“本店独酿40年的白香槟来一杯?”
栗斯嘉小声BB:“你们店开才开了十几年好吧……”
“我可不能再因为酒精误事了。”青年后怕道,“上一次喝酒之后,我被泡了整整20年。我要咖啡谢谢。”
服务员置若罔闻,依旧与女巫大眼瞪小眼,栗斯嘉恶狠狠道:“没听见吗?两杯咖啡!”
“切,穷酸至极。”服务员带着高傲的鄙夷离去。栗斯嘉转头问道:“咖啡,你也是黑魔法师?”
“那倒不是,只是咖啡是唯一可以名正言顺加糖的饮料。”
等待咖啡的时间里,栗斯嘉手肘支着下巴,有些百无聊赖。这家餐馆内烟雾缭绕,呛鼻的油烟味从四面八方传来,食客多是衣着随意的车夫与流浪佣兵,便显得青年这身破烂老旧的皮革料打扮不那么突兀了。餐厅环境嘈杂,菜品糟糕,服务态度更是恶劣。他们之所以回来到这家店,完全是因为青年的坚持。
据青年本人口述,他是因为被偷走了某样道具,才会被奸人所害,沦落至被压缩禁锢在玻璃罐中的地步。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身形,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出道具的下落。
“真是个怪人……”栗斯嘉表示,“换做是我,一定是要找出仇人的下落,然后将他大卸八块。”
“其实那人也算不上是仇人啦,他也是生活所迫。”可以说青年的宽容度算是相当高了,“而且这20年间,我被从码头辗转到集市、博物馆、海底沉船这些好玩的地方,最近几年被捞起后,还受到了高等教育呢!”
“你还真是乐观啊……”
“唉,干我们这行的,不乐观点不行。”
话虽如此,可无论女巫如何追问,他就是对本职工作三缄其口。
之所以要来“老骨头”,是因为20年前,这里是渠道最广、货品最全的古董商行。青年怀疑自己的道具多半流落到了这里,才来一探究竟。可当他看到“老骨头”旧貌换新颜,原本占据整栋骑楼的商行竟被压缩成街角一家不入流的餐饮店,黑眼珠中的失落实在令栗斯嘉不忍直视。
从某种角度讲,同样是被无限制地压缩,青年和“老骨头”的遭遇轨迹实在太过契合了。
“这么说来,你其实不会占卜?”栗斯嘉问道。
“要说会,其实也会,只不过绝不是预测天气之类的。之前有个男生问出‘能不能在情人节当天找到伴侣’这样的无聊问题,气得我当场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因为那个白眼吓到了男生,他现在还在福尔马林里泡着呢。
“那你占卜哪些内容?”
“寿命。”
“哦?”栗斯嘉来了兴致,忙追问道,“那你看看我,我能活到几岁?”
他神神秘秘地回答:“这是机密,不可泄露。”
“切,明明就是不会。”
“我真的会!”青年急了,指着靠窗座位的两人说道,“你信不信,这家伙今天就会死;那家伙能活到103岁。”
栗斯嘉一看,其中一人是位年迈的雇佣兵,他的一条腿是假肢,口歪眼斜,夹着大麻的手指微微颤抖,残缺不齐的牙口正费力咀嚼着菜单中最廉价的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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