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碎肉拼盘;而另一人,西装革履,保险员打扮,外形体面,红光满面,餐盘内荤素搭配得当,还时不时优雅抿一口自泡的养生枸杞红枣菊花茶,高雅的用餐礼仪与餐厅环境格格不入。
“废话,换我我也这么猜。”女巫不屑一顾地耸耸肩。
青年一语道破:“你猜反了,会死的是那个穿西装的。”
“什么?”
“我虽然能看出每个人的寿命,但碍于职业操守,不能逐一告知,只能说出当天死亡的、或是能活到百岁以上的。”
栗斯嘉刚想反驳些什么,便听乒乓两声,托着咖啡杯的瓷碟砸到桌面上,褐色的液体溅出稍许,好不等她开骂,女服务生便在满是油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转身走了。
“太好了!”青年望着咖啡搓着手催促道,“你快喝,快喝!”
“蛤?”
“你快喝呀!我求求你了!”
她将信将疑地将咖啡一饮而尽,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的速度将自己那杯倒进了她的空杯里,随后抄起方糖罐,拼了命地往自己的空杯子里搁糖。
从结果看来,这是一杯加了几滴咖啡的方糖。
“啊~咖啡真好喝!”年轻人嘎吱嘎吱地嚼着方糖,发自肺腑地感慨,迎上女巫狐疑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辙,甜食使我镇定。”
真是个怪人……栗斯嘉想道。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抬头一看,服务员正无声地指着菜单示威。
“这是提醒我们该点菜了。”她问青年,“你想来点什么?”
“其实刚才的沙发已经垫得半饱了,我看看……醋渍16除以2爪鱼、大份4加4宝饭、清蒸腊2乘4肠吧!”
女巫一愣,问道:“你说的可是醋渍八爪鱼、大份八宝饭和清蒸腊八肠?”
“没错。”年轻人腼腆道,“职业原因,我不能说出那个数字,因为那个数字太吉利了。”
栗斯嘉觉得匪夷所思,只听说避开4或13讳的,从未听说对8避之不及的,多少人摇车牌、选手机号还巴不得多几个8呢!她好奇道:“说了会怎样?”
“会有人死。”
一个自称从罐子里被解放出来的不能说出寿命的寿命占卜师,出手相当阔绰,职业是个谜,极度嗜糖,说出8便会死人。不怨女巫多疑,这个人设摊在任何人面前,都会嗅到阴谋的意味。
她顺着话茬问道:“谁会死?你的亲人吗?”
“不,目光所及的随机人员——我孑然一人,无亲无故。”
更玄乎了。
她岔开话题道:“你还要来份点心吗?”
“点心,好啊,就来一份盐焗巴旦木吧……啊!啊啊啊啊啊!”
他突然惊恐地尖叫起来,起身时瞬间踢翻了高脚凳,绊倒了传菜的服务生,碟子碗筷打翻在地,乒乓作响。即便在人声鼎沸的家庭餐馆,声音依旧显得尤为刺耳。食客们纷纷投来好奇或不悦的目光,但青年却不自知地继续惊呼道:“我说出来了!我说了那个数字!”
那双漆黑的眼珠快速转动着,似乎是在搜索谁会成为命丧黄泉的倒霉鬼。
在厨子气势汹汹提着剔骨刀出场之前,栗斯嘉将他强摁回座位,顺水推舟道:“你放心吧,巴旦木的‘巴’不是那个‘8’。”
青年捂着心脏缓了好一会儿,才庆幸道:“谢天谢地,原来巴旦木的‘巴’不是数字‘8’啊……”
女巫盯着他说:“这下是了。”
还没等青年做出反应,先前提到靠窗的那名保险员便突然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他撞开一路的桌椅,食客纷纷避让,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距离门口尚有几步的位置,双腿不自然地踌躇了一阵,一动不动了。
青年捂住眼睛不敢看,绝望地叹道:“他是被枣核噎死的,唉,都是我的错!”
“我去!还真是!”女巫目瞪口呆。
这下,无论是保险员今天会死、还是青年说“8”便会死人的假说,一次性被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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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女巫,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