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比尹洛京足足高出一个头,身材也更壮实,他将上司死死压在身下,自己则醉成一瘫烂泥,无法动弹。忍冬死沉死沉,尹洛京那点臂力等同于螳臂当车,关键他借着酒劲胡言乱语时,口中呼出的阵阵酒精味令尹洛京恶心得恨不得自捣双肺。
“呐~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忍冬醉醺醺地问道,“明明半年前、我们还、走得很近。”
“废话,你也说了那是半年前,半年前什么季节,夏天啊。”
搞什么嘛,看他点酒时如此熟稔,还以为是个老手,没想到才喝了几小口就烂醉成这幅德行,简直丢尽了纨绔子弟的脸!
体重和酒气都好说,最要命的是忍冬其人仿佛是个具备自我意识的人形冰袋,踏水成冰,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发冷利器——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天赋,别人学都学不来。此刻他紧紧贴在尹洛京身上,几乎快要把上司冻成一具尸体。
尹洛京是个实用主义者,在烈日炎炎的夏季,尤其是需要出外勤的日子,他都刻意安排忍冬与自己同出同进,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好像就是那时令忍冬对自己产生了误会……
“你给我起来。”尹洛京又徒劳地推了一把,“好脏啊。”
他躺在酒鬼们足履往来,久未擦洗的腐木地板上,心里嫌弃得要命。更不要说被忍冬像块冰坨一样压制着,他觉得四肢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就算此时有人给他截肢,连麻药都不用上。
忍冬一听,稍稍直了直背,尹洛京以为他终于要让开了,正打算起身,谁知对方竟然满脸哀怨地凝视着他——
“你、你、你嫌弃我……你居然、嫌我、脏……”
眼看着他快要哭出来了,尹洛京只好缓兵道:“不是说你啦。”
“之前你明明、总喜欢、靠的我很近很近……”
“再过小半年,等到七八月份,我还是会靠你很近的。”
“你骗人!”忍冬突然抡起胳膊,朝尹洛京耳边重重一砸,“砰”地一声,拳头深深嵌进地板里,拔出来时,甚至能看见血污中夹杂的碎屑。
“你骗人……那个人是谁……”他凌冽的双目蒙上一层水雾,眼神飘忽不定。
“哪个人。”
“少装蒜了!”他的拳头又狠狠砸向刚才那个坑,这一次,原本便腐朽得差不多的地板彻底被他砸穿,他花了好一阵子才把血肉模糊的手给拔出来。
好歹也是芒星塔排名No.7的使役,堂堂魔导师中的翘楚,酒后竟然失态至此,令尹洛京咋舌不已——而且,本来明明是来找务司的岔子的,可这幅败若是被务司看到,贻笑大方不说,势必会对接下来的选举造成不利影响。无论如何,得赶紧脱身才行。
但忍冬醉得天昏地暗,丝毫不体察上司的为难,依旧喋喋不休地哭诉道——
“你还想瞒我……我好几次看到一个黑衣人……像只蝙蝠一样倒贴在你阁室的玻璃外面……等你下班……”
啧,夜巡那家伙,明明说不可能被任何人看见的!
幸亏忍冬哭着哭着坐了起来,尹洛京这才得以脱身。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想把丧失意识的下属直接扔在这里不管了,但三思之后,还是拉起了他的手。
“回去。”尹洛京拖着他,强捺住心头怒火,冷冷地喝令道,“除非你想烂死在这种地方。”
忍冬一脸茫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却死赖着不肯走,活像个被惯坏了的骄纵孩童。倒是周遭几个客人听了,个个咬牙切齿,自发在他们身旁形成一个包围圈,手里掂着曲棍球棒、酒瓶之类的,阴阳怪气地问道——
“我说小白脸,从刚才开始你不是‘下等人’,就是‘这种地方’,我们倒是像请教一下,什么样的人才是下等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就是就是,你倒是说说看啊!”出入酒吧的,原本就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见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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