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起头,一个个都变得亢奋起来。
尹洛京四下扫了一眼,见个个都义愤填膺,他觉得原本就是自己理亏,此时又拖了个醉汉,实在不宜久留,便冷淡地说:“我不想惹事,劳烦诸位借步。”
“吧台被你们砸了、人也被你们打了,惹了那么大的事儿还说不想惹事儿?”带头挑事儿的壮汉推搡起来,尹洛京倒还好,烂醉的忍冬脚下发虚,一经冲撞,索性趔趄着坐在地上,像个巨大的、被闲置的提线木偶。
砸店也好、打人也罢,都是忍冬干的,不过身为上司,的确应当肩负起监督责任。尹洛京暗地里捏紧了魔杖,不动神色地问:“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带来的人砸坏了东西,得赔吧?耽误大家喝酒的兴致,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说了半天,原来是奔着钱来的。尹洛京暗叹了一声——刚才头脑一热,竟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大钞,果然被人给盯上了!
他本着破财免灾的指导思想,再次去掏钱包,结果摸了半天,口袋里空空如也——他的钱包,居然不翼而飞了!
一定是有人趁着刚才的骚乱下了贼手!他暗暗自责——他平日里出没的中央区治安无可挑剔,因此也被惯得一身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臭毛病。但外郊区可是全境最法外的地方,就不该草率露富!现在丢了钱倒是小事,关键是钱包里还有他的一切证件,万一被人冒领盗用……
“谁偷的,交出来。”他也顾不得形象了,径直跳上桌子,站在高处俯瞰,厉声问道,“赶紧物归原主,否则从严论处。”
“这小白脸,还‘从严论处’……”几名壮汉嗤笑起来,“你看看有人理你吗?”
尹洛京没有理会他们,见无人响应,他随手抄起一杯蒸馏水朝四周一撒。水渍星星点点地溅到客人身上,绝大部分人被沾湿了衣襟,都对他怒目而视,唯独一个贼眉鼠眼的孱弱少年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嗥叫,众人朝他望去,只见那少年手捂着胸口,指缝里冒出阵阵青烟,有好事之徒强行扒开他的手,竟发现之前的水渍滴到他身上,竟像硫酸一般烧穿皮肤、深深地渗嵌入血肉之中。
“哼,真相大白。”尹洛京轻盈地跳到少年跟前,摊开手掌道,“交出来,我便帮你解咒。”
那少年痛苦地捂着胸口,哭喊道:“不在我手上!不在我手上!”
“别装了,我往水里掺了真言鉴咒,绝不会找错人。”
“我承认是我偷的,可我已经按照老规矩,把钱包丢弃在垃圾桶里,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人捡去了啊!”
关于盗窃集团的运作模式,尹洛京也是有所耳闻的——一般会挑团队中最弱势的人作案(万一被揭穿,挨打的也是他),随后,作案者会迅速将赃物转移至团队指定的地点,如垃圾箱、电话亭等,由附近的同伙快速接手、逃之夭夭。人赃一分离,再想要找回失物就难了。
成熟的盗窃团伙作案效率极高,尹洛京快速扫了一眼垃圾桶——果不其然,里面干净得像被舔过一样。他忙盯着少年道:“快带我去见你的同伙。”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少年强忍着烧灼的剧痛,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他们威胁我要我做的,说好我也能拿一成利,可他们总是拖欠、克扣……”
少年说话期间,尹洛京一直默念着读心咒,事实证明对方并没有说谎。他只好长叹一口气,用纸巾擦拭着少年的胸口——疼痛与侵蚀原本就是幻像,水一被吸干,少年即刻活蹦乱跳,刚才侵肉蚀骨的伤口也瞬间恢复为毫发无损的皮肤。
“你走吧,以后别再干这事了。”尹洛京放跑了少年,对于钱包,也只能自认倒霉。他拖起扶不上墙的忍冬,将他的胳膊架在肩上搀扶着,正打算离去时,突觉酒吧的氛围不太对劲……
刚才那帮拿着球棒与啤酒瓶的客人,现在纷纷鸟枪换炮,操持起了斧头与狼牙棒,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尹洛京,其中一人口中振振有辞道——
“你们看到吗?那个小白脸会妖术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