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上,疑惑道,“谁把石头扔在这儿?”
少年旋即摆出一副充满正义感的良民面孔,朝小巷的反方向——另一条错综复杂的小巷指去。
“两个去了那儿,另两个沿着河跑了。”
那人的注意力收了回来,他啐了口口水,咒骂道:“小逼崽子滑头得要死,竟然还兵分两路!”
使役们经过短暂的商议,当即决定分散开来,朝着错误的方向越追越远,待他们的背影成了灰暗巷道中的一个小点,少年才踢了踢瑟瑟发抖的石块:“都起来吧,已经安全了。”
石块恢复成彩色,四个流浪儿战战兢兢的轮廓也逐渐恢复清晰,确认安全无虞后,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中最为高瘦的一个感恩戴德道:“不愧是王子,要是今天的份额有多,就匀你一份!”
他们四个兴冲冲地掏出刚才的战利品——一个沉甸甸、沾满酒气与油腻的钱袋,将个中之物倾囊倒在地上,八只眼睛兴奋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搞什么,看起来挺沉,原来只有几块锡币啊……”
“摸着厚厚的,还以为是钞票或支票,没想到只是一堆赊账的凭据……”
那个脏兮兮的钱袋上模模糊糊地印着一个六芒星图案,先前那名施以援手、被唤作“王子”的少年见了,立即皱起了眉头——
“我想刚才那几个使役怎么追得那么起劲,连调查杀人案都不见他们这么卖力过。你们几个是真不要命了吧?连官爷的钱袋子都敢碰?!”
四人闻言,表情立刻变得局促起来,还是那名高高瘦瘦的说道:“我们也是没办法,王子你是知道的,最近几个月不知怎么的,富人都不上街了,每天跑断腿也凑不到份子钱,才……‘癞头’说了,今天要是再不足数,就要卸掉我一只手呢——他说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他说着,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王子”看见那条手臂上又多了几块崭新的烫伤。
“这是‘癞头’干的?”他望着指甲盖大小、血肉粘稠、尚未结痂的伤口问道。
“他拿烟屁股烫的。”高瘦少年委屈地说,“老实说,比起烙铁,这还算轻的呢。”
其他三名少年耸了耸肩以表赞同,“王子”知道,他们个个把衣服脱了,都是一张夹青带紫的画布,而流浪儿们早已对这些新疤旧痕的习以为常了。
这几名少年,包括“王子”在内,都是混迹于这一带的流浪儿,他们受雇于一个没有正式名讳的地下团伙——说是受雇,指的是每人每天必须带回(其实就是偷回)一枚银币或等值的财物交给组织者的爪牙(刚才提到的“癞头”就是爪牙之一,其它还有诸如“烟枪”、“铁腿”一类中二的名字)。地下团伙会提供陋舍与稀粥这类生活必需给流浪儿,对于超额达标者,偶尔还会有肉食类的奖励,但在日渐萧条的年代,即使是工薪阶层的月薪也不过十来枚银币罢了——每天一枚银币的标准对于除了坑蒙拐骗、毫无其它生存技能的流浪儿而言,简直望尘莫及。
放在任何时代,这种胁迫未成年偷盗的行为都是不折不扣的犯罪,其实在“王子”那个年代也是如此。不过,尽管是犯罪,但并没有正义之士代表流浪儿出面声张,终日沉溺于牌局与酒色的使役也懒得管,地下团伙的恶行便等同于被默许了。
收不到固定的金额、无法向上头交差的爪牙便会迁怒于生物链最底层的流浪儿们,并在他们的身体上留下暴力倾泻的烙印。被叫做“王子”的少年大概是唯一的幸免者——他是为数不多的、每天都会不多不少上缴一枚硬币的流浪儿,尽管爪牙们三番五次怀疑他其实弄到了更多的钱私藏着,但始终搜身无果,他们也无话可说。
☆☆☆☆☆☆☆☆
前两天状态不对头,写出了枪手的水平,某鲸深表歉意,给大家拜个早年m(_ _)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