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关痛痒的小实验,作为指导教学的回馈,我常常自告奋勇地充当样本。可是有一次,那本魔法书,呜呜呜呜——”她啜泣转为干嚎,并延续了十几秒,“鬼知道那本天杀的魔法书居然有印刷勘误!咒文念错一个字节便差之千里——!当时那副景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是魔格、魔格却……本来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但不知是谁发现了端倪,向芒星塔举报,我就这样被逮捕处死了——!哇——!”
女巫店老板纳闷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教授的误操作才成了女巫?”
栗斯嘉梨花带雨地点了点头。
他怒嗔道:“这属于严重的教学事故啊!简直是为人师表的奇耻大辱!你没有向学院揭发他的罪行吗?如果你这么做,一定能拿到豁免证——不对,你果然还是在糊弄我!”
铁钩抓上寒光闪闪,栗斯嘉泪光中闪烁着惊恐,却大义凛然道:“我当然知道如何自保,这种事不用你教!可那毕竟只是场意外,教授也不想的,如果我去检举,他的职称便保不住了……他只是个书呆子,除了教魔法,别的什么都不会!”
“那是他罪有应得!”
“你懂个屁!”她怒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对教授的心意!”
她说完,立刻害羞地捂住了脸,可指缝间的骚红还是若隐若现。
老板被她的表现怔住了,喃喃问道:“难道说……你对那位教授……心存爱慕?”
女巫泪眼婆娑地凝望了他一阵,以极其微小的角度点了点头。
那一刻,一股奇异的冲击闯入了女巫店老板的脑海,酸楚、同情、愤恨……各种情感交杂,令他难以辩明,只是他手中的铁钩爪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放下了。
“你走吧。”他浑浑噩噩地丧气道:“那张卡牌我不卖你了。”
栗斯嘉一听,连忙不知死活地上前抱住他的腿:“不行!你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人买你就得卖!今天你要是敢让我活着出去,我就到处宣扬你是个奸商!”
“你放手吧傻姑娘!”老板拼命甩着腿愤慨道,“已经替他死了一回,现在为了替他换取通行证,还要出卖一次灵魂!你倒是一片痴情,可好端端的心意全都喂了狗!”
“你胡说!”栗斯嘉(装作)怒不可遏,啊呜一口咬在那人的腿上。虽说是活死人,但痛感还是有的,老板叽哇乱叫了一阵,却始终没能释放出手中的铁爪钩——余光瞥到这一幕的栗斯嘉立刻明白,这事儿妥了!
于是她扯着嗓门哇哇哇起来:“教授他本来可以明哲保身的,却在我行刑那天突然冲进法场袭击刽子手——!可他实在太菜了,还没教授过三轮便被人摁在地上,结果自己也被判死刑……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教授——!”她又挤出两行鳄鱼泪,最后恰如其分地补了一句,“你这个冷血动物从没有付出过真心,当然不会明白——!”
这句点睛之笔似乎成了开启老板暴怒开关的导火索,闻言,他立刻暴跳如雷,满屋乱蹿,口中含糊不清地咆哮道——
“我是冷血动物?!我没付出过真心?!为了她,我债台高筑、众叛亲离、经历生离死别!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一个发疯的女巫,一个即使被欺骗、被抛弃、被流放,也念念不忘别的男人的疯癫女巫!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我要的!啊——!”
店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被他砸了个遍。最终他怒吼一声,无视高伏特电击,抱起水晶球摔了个粉碎!他又突然蹲了下来,口中发出难以分辨的、神经质般的呜咽声——
“拿去吧、拿去……”他掩面道,“我不要你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