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
“我累了,想找个僻静之所度过……余生。”
“可你刚刚担任大务司一职,正干得风生水起——”
“那些都不重要了。”尹诺涯转身,边走边道,“所以,今后恐怕无缘再见了,父亲大人,您好生珍重吧……”
“等一下!”汤泽鸣高声叫住他,“诺涯,你是不是遇上难事了?”
步履不停,缄默不言。
“你不是来道别的,而是来求助的,对不对?”
步履不停,依旧缄默不言。
“我从刚才一见你时就想问了!”汤泽鸣望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的胸口为什么扎着一把刀?”
脚步停滞了,尹诺涯缓缓转过身,难以置信地问道:“您说什么,父亲大人?”
“我说,我在问你,为什么你胸口扎着一把刀?”
“一把什么样的刀?”他的语气急促起来。
“一把匕首,手柄上雕刻着铭文……不,是上古黑魔语,我看不懂……只是为什么这把刀扎在要害处,你却毫发无损?”
“……您看得见!只有您看得见!”尹诺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已泪如雨下、语无伦次,“为什么偏偏是您啊!佐格那个畜生!他就应该死上千百回!您为什么能看见啊!”
他哭并不是因为寿命将至、也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黑化的真正原因,只是纯粹因为——只有汤泽鸣看得到那把扎在他胸口的匕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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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尹诺涯将尹洛瑛带到一间密室,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我们必须知道,姐姐的元神拥有何种技能。”他在反复斟酌着措辞,委婉地说道,“这只是一时的牺牲,姐姐必须撤下心障……”
“人体实验……对吧?”尹洛瑛直言不讳地点破,自从决意合作后,她反而超脱了不少,这也令他们之间的对话少了许多弯弯绕绕。
“我们不采用无辜者做实验,这是个阴诡的黑魔导士,作恶多端。”
他一边宽慰,一边推开暗门,门后两个男人被结界分别禁锢在一个足够伸展的空间内,他们的魔格虽然被禁锢着,但看起来身体健康。其中一个裹着油腻披肩的男子面相凶恶,一看就是名穷凶极恶的黑魔导士。
至于他身旁裹着皮袄的年迈者……尹洛瑛认出来了,是近日来被新闻爆出失踪的务司元老之一,不折不扣的白魔导士,此人极度拥护皇权、思想顽固,很难接受像尹诺涯这样刚融入的新血。自他失踪以来,芒星塔派出大量人手查找搜救,却屡屡空手而归——若是让使役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在这儿,只怕是会大跌眼镜。
看得出尹诺涯没有忘记提供基本的衣食,但此二人被长久拘押,已经出现了精神失常的症状。见了来者,务司元老又是竭力拍打着结界、又是咧嘴怒斥,不过他究竟在谩骂或恐吓些什么,他们一个字都听不清——声音全被结界所阻挡了。
“原来是被你拘禁在此!”她惊愕道。
“他看不惯我的晋升,给我造成了不少阻碍,可我又不忍杀了他,便也只能姑且这样了。”尹诺涯显得很无奈,他伸手撤掉了屏障黑魔法师的结界,“先不提他了,看看咱们的第三件武器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