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连艾莉莎也是如此,她与尹诺涯互相搀扶着,配合得天衣无缝,出殡只是一场秀,展示的是任何困难都将被他们情比金坚的(假)夫妻感情克服的决心。
其实,别看这对临时演员在镜头前配合得人五人六,其实就在殡仪队伍启程之前,两人刚刚在汤氏府邸进行了一场撕破脸皮的威逼利诱,现在之所以并肩而行,完全是利益权衡后不得已的决定。
半小时前,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尹诺涯,艾莉莎毫不迟疑地举起了镶玉嵌珠的黄金匕首。
“你这个冒牌货,不是我男人!”
匕首抵在对方脖颈间,戳出一道血痕来。尹诺涯没有反击,为了卸下对方的敌意,他反而主动将所有武器全部丢到地上。
“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你,只不过我们兄弟外貌如此相似,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相似?哼,若涯身上可没你那么重的血腥气!”
“那是他命好……”尹诺涯叹了一阵,重新振作道,“无论如何,先请你把匕首放下吧,这只把装饰匕首,黄金很软,什么都滑不烂。再说,你也不希望在如此神圣的时刻沾上人命吧?”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腹部,艾莉莎孕期尚早,单从体态上根本察觉不出端倪,但既是巫医,自然有一眼望穿的本领。
“你想做什么?!”艾莉莎闻言如惊弓之鸟,她连忙护住肚子,“你要是敢乱来,就麻烦你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她满脸洋溢着鱼死网破的毅然决然,尹诺涯见状忙解释道:“弟妹真是言重了,我不曾有过半分伤这孩子的心,倒不如说恰恰相反——你腹中的孩子是唯一合格的继承人,我对汤氏毫无建树,但就算豁出我这条命,也会竭尽所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却打消不了艾莉莎的警惕——
“那……你为什么穿着若涯的衣服、手持他的令牌?父亲大人刚刚不幸薨逝,你究竟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什么文章?”
“无他,只是尽一份为人子的孝心,为父亲发丧而已。”他哀伤地说道,“我想你也明白,汤氏的红事白事的参与群体要比你想象得广博得多,按说没处细节都该尽善尽美,可眼下却连个能出任主持的继承人都没有,岂不贻笑大方?因此,为了家族掩面,我请求你与我扮一次假夫妻,以继任宗主夫妇之名将父亲大人安葬入土。”
“道理我都明白,可为何主持葬礼的人是你?”艾莉莎目光之凶狠,恨不得盯得对方原地爆炸,“我可是有正经男人的!”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若涯他已经……”
尹诺涯话说一半,留了个足够令对方不安的停顿,艾莉莎果然沉不住气,惊愕道:“他……死了?”
她突然觉得胸闷气短,仿佛心间鼓出一朵乌云,将膨胀的惆怅与酸楚塞满全部空间——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中了汤泽鸣的催眠咒,一心一意安胎,权当自己失踪的老公出了趟远门。但汤泽鸣一死,蛊惑便即刻消散,她也从空出一半的双人床中嗅出了阴谋与不安。而此刻,她的更是被不速之客搅得心急如焚。
“在我看来,他还不如死了。”尹诺涯低沉道,“你若信得过我,随我看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