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职能都丧失了原本的意义。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佐格目瞪口呆地问道,“乱成这幅德行,务司的人不治理吗?还有游行……那群暴徒根本就是打着游行的名义攫夺奢侈品专柜!使役们都坐视不管的吗?”
车夫骑在摇摇欲坠的马背上,腰间的赘肉随着颠簸而颤抖,他吐出一口廉价烟草味,发表高见道:“务司倒是想管,可依我看,根本管不过来。至于使役,他们都去捉拿通缉犯了。”
“通缉犯?”
“喏,墙上贴着的就是了。”
佐格伸头一望,差点被自己倒吸的冷气给噎死——墙面上无孔不入地贴着他与尹洛京的通缉画像,坦白说,把任何人的画像搁在尹洛京像旁,都会显得比本人狰狞几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悬赏金额连着数不清的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难怪使役们连本职工作都不肯干了。话句话说,尹诺涯为了他们俩的性命也是下了血本。
佐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亏得女巫深谋远虑,用凝胶与滴蜡给他贴了一层假脸皮,才没被人认出来。否则他的处境,比被丢进食人鱼群的剥皮老鼠好不到哪里去。
“教授……”栗斯嘉忧心忡忡地望着佐格,脸上铺满了不安的预感。
马车一个转弯,跌跌撞撞地进入浮华街内,终于见到按部就班巡逻的使役们了。到底是首屈一指的商业核心区,即便外头乱成蜂窝,这里的商铺还在维持正常运营,只是客流明显大不如前。
“等英魂图鉴到手,总会有转机的。”佐格抚着胸口自我安慰道。
“Emmmmmm……”栗斯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先别想得太美好,个别英魂在已经选择了转世投胎,还有,据我所知圣女贞德已经被做成人皮沙发了。”
“呃……虽说讲死人的坏话有点那个啥,但是……你不觉得贞德的人设本来就是嘴炮?少她一个,问题不大吧。”
“且不论英魂,我当心的是当铺本身,古往今来,当铺老板耍诈的案例简直枚不胜举。”
“放心吧,那是家历久弥新的百年老店。”佐格摆着胸脯,格外笃定地说道,“我看人很准的,这是用阅历堆积出来的经验,你还需要慢慢学习。那老板眼光很贼,说不定还能给我推荐一根合适的魔杖。啊,裁缝铺子往左三间,就停在那里!”
他们的马车行驶到一家卷帘门常闭的当铺前,门面灰扑扑的,招牌上的炼金粉也脱落得斑斑驳驳、字迹无法辨认,更令佐格咋舌的是,卷帘门上还用红漆喷洒着“旺铺招租”几个大字,落款日期是几个月前的某日。
“啊哈,正好是教授把《图鉴》抵押出去的那日。”女巫的小拳头往手掌上一拍。
“这、只是巧合吧?”佐格面容僵硬,但不仅仅是因为凝胶与滴蜡的关系,
“很显然,老板入手《图鉴》以后,连夜便卷铺盖走人了。”她揶揄道,“以教授的阅历,能不能猜到他迁徙至何方?”
“……你就不能做个可爱又善良的女巫?”多亏车厢拥挤,要不然佐格铁定瘫倒在地,作悲痛欲绝的弃妇之态。
当铺压价捡漏、以次充好的恶相,栗斯嘉在早年走街串巷期间已经领教了不少,倒是佐格从来都是朵温室罂粟花,天真地以为所有人都会遵循社会公认的秩序标准办事,从没想过当铺老板居然还有携宝潜逃这一招。事实就如女巫猜想的那样,老板仅以低至7万枚金币的价格与佐格达成抵押交易,《图鉴》一入手,他便连夜驱车前往富豪聚集区,买下了物色已久的庄园。
“算了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她无奈地拍了拍几乎浑身瘫软的佐格,对车夫道,“再给你三枚金币,送咱们回一站。”
“不好意思,回程是五枚。”马夫满脸横肉间挤出一道奸笑,“通货膨胀,就是这么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