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石彪子一抬腿,抽出一把短刀。身形一旋,刀锋寒芒闪动,身边对战的敌人,咽喉已被一刀切开。他的部下有样学样,抛了惯用的兵器,齐齐抽出匕首,与敌人近身缠斗。
战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嘶喊声。
没人注意到,于飞矮低身形,正向着敌人射手摸去。他渴盼战场已久,哪会听种诂的话?像个鹌鹑似的,躲在后边儿,那岂是大男人所为?
接近一名射手,于飞陡然纵起,一把揪住敌人,猛的往下一拉。敌人冷不防,顿时一头栽了下来。被一脚踢在头上,眼见没了声息。
片刻不停,于飞抓起箭囊,翻身一滚,正躲开一支冷箭。尚未起身,一支箭矢甩了出去,射手应声落马。
于飞站起身,也不用弓。一支支利箭,被他当成飞镖,接二连三的甩了出去,箭去如电,箭箭夺命。不远处,游走的骑兵射手,根本躲避不开,一个个惨叫坠马。
三名斡鲁朵,成品字形,向于飞冲来。冲刺的途中,为躲避于飞的箭矢,不停穿插变换位置。敌人的眼睛里,冒着凶狠的冷光。于飞短短片刻时间,已杀了他们七八人,自是恨得牙痒痒。
于飞人小胆大,纵身迎向战马。及至近前,飞身而起,一脚踹出,正中一人胸膛。再看那人,就像一块巨石,从天而降。落地时,一口鲜血狂喷,再也没有动静。
另外两人一掠而过,被吓了一跳。拨马而回,再次冲了过来。于飞双手连抛,两支箭矢快如闪电,正中敌人咽喉。敌人身子一仰,掉下马来。
石彪子扭转颓势,一声大喝,发起了冲锋。慕恩的兵马,此时也围了过来,加入了战斗。
敌人终于显露慌乱,开始不顾代价的突围。丢下大片尸体,保护着萧奴儿,终是夺路而逃。只不过,经此一战,二十多名斡鲁朵,只剩下三人。
于飞没有去追赶敌人,他盯上了一匹马。这匹马浑身雪白,四肢修长,异常神骏。奈何这马认生,撒开四蹄狂奔,于飞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
这匹神骏的白马,却是萧奴儿的坐骑。她是萧族明珠,受大辽皇后的宠爱,坐骑自是不俗。只是她慌乱中落马,只顾得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白马?
于飞追不上白马,有些着恼。一发狠,摧动混元一气,双足灌力展开身法,直如一道幻影,瞬间又追了上去。白马吓了一跳,掉头就跑。奈何,无论它左冲右突,始终甩不掉。
它又是一个急停,想掉头变向,却被于飞逮到空子,一把抓住鬃毛,翻身骑了上去。白马顿时暴怒,摇头摆尾,想甩掉于飞。一声长嘶,翻蹄亮掌,轰隆隆的奔上山坡,又轰隆隆的窜入山谷。
突地,白马一声嘶鸣,竟直立而起。于飞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马脖子,身子就像粘在马身上。
白马双蹄重重落下,身子一窜,又向着谷口奔去。这一番折腾,在场上千的羌人,个个看的呆滞。愣愣的瞧着白马远去,一时竟回不过神儿来。
他们从小就会骑马,自然也会驯马。骑马,有骑马的路数;驯马,也有驯马的门道。像于飞这样,死追硬上,可真的没见过。但若是笑话他吧,人家偏有一身本事。不但追上了,竟还没掉下来。
“这小后生,真好本事。”慕恩说道。种诂却没听出好来,觉的脸上发烫。只当是慕恩说反话,笑话于飞不懂驯马。
“劣徒胡闹,让慕恩族长见笑了。”种诂抱拳说道。
“不,不不。”慕恩连连摆手,“大郎不知,这可是玉狮子,日行千里,神骏异常,响当当的马王。”慕恩一脸羡慕,啧啧有声。“令徒能追上它,可是真的了不起。”
“哦?这是玉狮子?”种诂吃了一惊。
西北人养马、爱马,也懂马。在故事里,翩翩骏马,总与名将相随。一生争战,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令人羡煞。
相传,汉时名将霍去病,勇冠三军。北击匈奴、封狼居胥。他的坐骑,就是一匹玉狮子。神驹通灵,在霍去病死后,玉狮子守护坟墓,始终不去。昼夜嘶鸣、不饮不食,直至死去。
西北人故老相传,神驹择主。非是它看上的人,是不会跟随的。想要驯服它?你追都追不上。
足有半炷香过去,轰轰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色流光,冲进了沙坪沟。转瞬间,奔到了种诂面前。白马轻踏几步,打一个响鼻儿,甩甩头,稳稳的停了下来。
从极速到极静,恍如幻觉一般。于飞轻轻一跃,跳下马背,摸摸马脖子,心里异常兴奋。白马猛地抖一下鬃毛,晃晃头,向着于飞拱了拱,十分亲昵。
“师傅,这马跑得好快啊。”于飞献宝。
“傻小子,这可是神驹玉狮子。”种诂呵呵一笑。
“神驹啊?”于飞不明所以。
但能称神驹,总不会差,顿时高兴起来。刚才一路狂奔,简直像是在飞。那种畅快,只想放声大叫。
“哈哈,恭喜啊,小哥儿得了一匹神驹。”慕恩眼中火热。实想不到,这小小后生,竟真的驯服了神驹。刚想靠近白马,玉狮子暴躁的一甩头,打着响鼻,眼里神色不善。
“师傅,叛军平了,我们何时回去?”于飞心切骑马。此时叛军已被擒下,任务完成,再无耐心在此流连。
“不急,还有一件大事。”种诂神色一肃,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