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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来到庾岭镇,天色已完全黑下来。小小的庾岭,四处群山环抱,孤绝世外。但是东南方向,却好似鬼斧神工,险峻的大山,被劈开一条缝隙,直通向伏牛山。
天上下雨,地上泥泞。于飞浑身湿透,只得进镇里住下。他倒是不怕雨淋,但是玉狮子不行。俗话说,牛怕晨霜、马怕夜雨。夜雨寒气大,一旦生了病,于飞可是没办法。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街。满街市,只寻到一间大车店。此时正是农忙季节,行脚商贩不多。店里空落落的,只有三两客商。见于飞进来,扭头打量着,并不搭话。
大车店不缺马圈,安顿了玉狮子,于飞要了间客房。进房二话不说,先里外换了身衣服。幸好,背囊裹了油布,倒是没淋湿。换好衣服,出房去了大厅。别的不说,先吃一顿。
刚在桌前坐下,门外却传来打斗声。刀剑碰撞,叮当作响,不时还夹着喝骂。听着动静,似是人不少。不等站起身,门口扑通扑通一阵糟乱,紧接着,有人摔进了店来。
摔进来两人,一男一女。却是分外狼狈,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身上满是血迹。那男子手中,拎着一柄长刀,刀尖已经折断。此时摔倒在地,一时竟站不起身来。
那女子一声惊叫,扑在男子身上。不及说话,身后门口,已经追进来七八人。个个持刀持剑,凶神恶煞。店里人本不多,稀里哗啦杯盘乱响,霎时跑了个干干净净。
七八个贼人,两人守住了门口。其余几人,哈哈大笑,逼近了倒地的二人。男子似是受了伤,竭力想起身,却是努了半天力,又颓然倒下。只是心下不甘,怒目瞪着贼人。
女子脸色煞白,想是惊吓的不轻。此刻,见贼人过来,浑身抖个不停,却是不肯让开。伸开双臂,挡在男子身前。
“盘儿倒是不差,可惜跟错了人。”一人说道。
“等下擒住,咱兄弟快活快活。”又一人说道。
这二人说话,招引的一众贼人,眼冒绿光、嘿嘿怪笑。一个个贼眼溜溜,直勾勾盯着女子。为首一人,冷冷一声狞笑,伸手抓向女子肩膀。手掌尚未及身,冷不丁一声惨叫。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何事。只见这人,左手抓着右手,一劲儿跳脚呼痛。再细看时,他的右手上,竟插着一支竹筷。竹筷穿透手背,两头冒尖。血顺着竹筷,哗哗滴下。
一众贼人,皆是大惊。刀剑举起,迅速围成一圈儿。转头四顾,却见大厅空荡荡,一目了然,哪有隐藏高手?倒是角落里,坐着个半大孩子。清清秀秀,眼带笑意。
于飞初出江湖,血气方刚。他可不是老江湖,心里没有顾虑。看不过眼,自然要管。尤其这帮贼人,一副猥琐相,看的甚是厌恶。抽出一支竹筷,一抖手射了出去。
见贼人看过来,于飞站起身,向他们走过去。那一男一女,进店来一句话未说,于飞不知其善恶。但那弱小女子,虽纤纤女流,却伸手护住男子,足见情义深厚。
如此情义之人,不救待何?
贼人似有所悟,是于飞偷袭。顿时大怒,分出两人,怒吼着向于飞扑来。遭一个孩子暗算,这事要传出去,脸可丢大了。绿林人混江湖,讲究的是头可断,面子不能丢。
刀锋眨眼临头,于飞不闪不避,抬手一抓,正抓在刀背上。手上一个巧劲扭动,贼人手掌一空,刀已被于飞夺走。“当”的一声,挥刀架开另一柄剑,一脚踹出,正中贼人胸口。
贼人惨叫飞出,重重的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摔落在地。另一人吓了一跳,不及再出招,只觉脖颈一疼,鲜血如泉,喷溅而出。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软软倒在地上。
于飞脚下错动,幻影一般扑出。剩下几人,魂飞天外。根本不及反应,于飞已杀了过来。身形闪动,掌影翻飞。“嘭嘭”之声,一连串响起。紧随着,血雾喷溅,惨叫一片。
这帮三四流的绿林,哪里是于飞之敌?眨眼间,倒下一地。哪里中掌,哪里血肉模糊。打中要害的,自是丧了性命。即便未死的,也是惊骇欲绝,三魂走了两魄。
“殿下?是你?”女子一声惊呼。
“啊?”于飞吓了一跳,这一声称呼,可是了不得。于飞万万想不到,跑到这偏僻深山里,竟有人认识他?能叫出殿下,自然知道他的身份。岂不是说,早就见过他?
“你们是?”于飞看着两人,哪个也不认识。
“殿下,我是芸娘啊。”芸娘喜极而泣,哽咽说道,“这是我家官人,你还记得他吗?”
芸娘扯起柳十三,双双跪倒,扣头不止。柳十三得逃活命,心里大叫造化。他们夫妇二人,和这个小殿下,缘分可真是不浅。前前后后,已救了他们三回。
“殿下救命之恩,柳十三粉身难报。”柳十三重重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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