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一屁股坐在凳上,端了茶一口饮尽,仍不解渴,平阳王连给他斟了三茶,他才拽着衣袖抹去嘴角茶水,“二王爷来信了,说那些合欢泉水为了混人耳目,竟几经搁转,最后进了燕京。”
平阳王眸子一眯,“可查出燕京是谁接的水?”
“看穿着打扮,象是游牧的大商家。”凌峰拧紧了眉头。
燕京不时会举办一些大形的商会,各地的游牧部落也时常带着当地的物产前来交换。
有些商队极是庞大,但因为游牧部落居无定所,所以几乎是无从查起。
平阳王眉头也是微蹙,“那商队是否还在京里?”
凌峰神情有些讪讪,摇了摇头,“那队人马里,高手不少,我们的人才一靠近,就被其发现,险些被杀了灭口。我们换人再去,那队人已经带水出了燕京。”
平阳王眼底抽过一丝冷意,“那水一定还在京中。”
“属下再去查。”
平阳王点头,“我二哥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凌峰眸色微微黯然,“二王爷说想四处走走,暂时不回。他说欠清的债已经还清了……冯家之女安分倒也罢了,如果过了,王爷不必顾惜。”
冯家之女仗着兄长冯清追随南阳王出生入死多年,与南阳王情同兄弟,为所欲为。
凌峰已经受够冯家的欺压刁难,真恨不得能把宫里那妖媚子揪出来,打杀了,看她还如何祸乱燕国。
平阳王抬眸望向远方,他为何不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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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芷容再没见着平阳王,却每天被揪着‘学习’如何侍夫。
嬷嬷收了惠娘的好处,加上对芷容学得如何并不多关心,所以教导也不过走个形式,只要芷容老实地坐在那里,不管有没有看那些画卷,她都不加理会。
按理,这几天,芷容的日子极是好过。
但芷容却明显感觉平阳府不觉间被笼在了一层阴影中,而且这层阴影越来越浓,浓得象府中死了人。
自从确认了平阳王用死尸一事,芷容尽量让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每天早晨偏院的冲天火光,却炙得她心烦意燥。
终于忍不住走向平阳王的寝院。
到了门口,却被凌峰拦了下来。
凌峰脸色很不好看,却尽量客气,“王爷正在休息,不方便见九九姑娘。”
芷容不好硬闯,绕了开去,寻思着寻个隐蔽的地方翻爬进去,探探情况,但又怕看着不该看的东西,一时间犹豫不定。
这时院里传来急促地脚步声,芷容缩身花树后,却见管家领着几个家丁抬了个被卷出来,垂在被卷外的灰白手臂青痕斑斑。
芷容不由得心头一紧。
凌峰浓眉拧成了疙瘩,望向从里面慢慢踱出的凌峰,迎上去,“王爷情况如何?”
凌弘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很不好。”
凌峰有些着急,“那丫头不过才来几天,王爷并没真正碰她,怎么还未到朔月,就成这了这样?”
凌弘叹了口气,“那邪火本不是常人能忍的,能这么一直压着邪火的,天地间怕只得王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