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心平如水,两眼直定定地望着屋角的砂漏。
等最后一缕细砂漏尽,如止水的心潭却渐渐翻起波澜。
她想助他泄去火毒,但又因为两人之间的怨恨,彼此折磨,昨夜那场欢爱,痛得死去活来,但淋漓尽致的快感却无法抑制。
芷容分不清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欢算什么。
是情?是欲?还泄愤?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
不管是什么,她憎恨这样的感觉,因为这种肉yun的结合,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和谐,她再没办法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弹琴。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芷容抱膝缩在床角,疲倦地抬眼看向砂漏,已经过了丑时。
昨夜,他与她虽然彼此折磨着对方,但她能感觉到他无法控制地欲望,他确实是忍不过朔月的。
凌弘说过,他一旦与女人欢好,就得七日,而且中途不能换成其他女子。
他不来,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侍寝,那么只剩下一条路……
女尸。
芷容打了个战寒。
想他此时或许正按着个女尸发泄,浑身上下就无处不冷。
芷容抱着胳膊搓了搓,想着他辗转在女尸与她之间,心底泛起一阵恐惧恶心。
一闭上眼,满脑子全是他硕健的身体在冰冷的女尸上起伏的身影,胸口突然闷得象是要窒息过去。
忙睁开眼,深吸了两口气,才舒缓过来,瞪大着两眼,直到天亮,也没敢再合一合眼。
心里自我开解,她人已经来了,他的床也上了,他却仍选择用女尸,就与她无关了,她只需等过了这几天,带母亲离开,与他再无纠葛。
芷容虽然这样想,但第三天,平阳王仍没在她房中出现,她再也坐不住,推开房门,走向平阳王的寝屋。
这夜,平阳王的寝院外,竟无人把守,芷容顺利地步上青玉台阶。
望着眼前虚掩的房门,芷容反而迟疑了。
推开房门,或许就会看见,这两天来让她内心深深恐惧的画面。
芷容实在不愿亲眼看见他辗转在死尸上,唇慢慢抿紧,转过身迈下台阶。
脚尖踩上一片枯黄的落叶,发出极轻的脆裂声响。
那声音把她的思绪打断,惧意略略退去。
这时退回去,只能能坐在房里胡乱担忧,倒不如看个明白,问个明白。
如果他真的宁肯用死尸,也不肯碰她,她也可以就此死心。
定了定神,再没有犹豫,毅然转身推开房门,迈步进去。
意外的发现他竟独坐在灯下,安静地看书,床上干干净净,没有她所想的女尸或者女人。
平阳王抬眼看来,望着出现在面前的芷容,也有些意外,继而温文一笑,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前夜华那场痛得死去活来,却又烙入人心的缠绵。
温和开口,“有事?”
“你这样会死。”他的表现让芷容讶然,但她清楚前夜不是梦,也没有忘记来找到他的目的。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重看向手中手卷,仿佛她说出的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你会在意我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