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慢慢抿紧了唇,她确实在意他的生死。
走到案前,将装着蛇候的胆的小瓶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蛇夫的胆。”
芷容深吸了口气,让胸口的那股窒息感得到些缓和,接着道:“凌弘说,服下它,有一半的可能送掉性命,也有一半的可能让体内毒液不再滋长,也就是说,你不再泄毒,也不会死。”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他不愿碰她,难道她还求着他碰她不成?
他是生是死,她在意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
平阳王视线落在面前的小玉瓶上,终于动容,“你杀蛇夫,只是为了与交易,没有其他?”
她这才知道,原来蛇夫被杀的事,已经被他知道,想着他之前的恶劣行径,很想倔强地应一声,“是。”
但言行上却违心地说了实话,“我用带着蛇夫之毒的剑刺了香凌,然后目睹了她死去的全过程,觉得恶心。你虽然可恶,但我不想你这么恶心地死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欠她也好,她欠他也罢。
她都不想再去计较,只想一切到此结束。
平阳王看着那瓶蛇胆,眸子暗了下去,她冒险杀死蛇夫取胆,是为了他?
那么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心?
凌氏兄弟并排坐在平阳王寝院外一棵大树上,二人看着消失在花影后的芷容,脸苦得皱成了一堆。
凌峰不解道:“王爷和这丫头唱的是哪出?王爷该不会是用那玩意泄毒用得多了,不能人道……”
凌弘也是头痛,翻了个白眼,中了蛇夫之毒,就是不能人道的,都变得能人道,本来能人道的,更是凶悍,“王爷不能人道,你可以直接自宫了。”
凌峰粗黑的面庞垮了下来,瞪眼道:“怎么说话的?”
前晚王爷和芷容成了事,以为这后面几日自然顺理成章的同房。
七日下来,王爷体内的毒能再次得到控制。
哪知平阳王过了那一夜,就再不碰芷容。
凌弘为平阳王备死尸,也被平阳王拒绝。
这一来真愁煞了他们兄弟二人。
凌弘为平阳王的事犯愁,没心情与兄长拌嘴,从树上跃了下去,“我看看王爷去。”
凌弘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没等到回应,推门进去,见平阳王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小玉瓶。
凌弘在书案对面坐下,平阳王也没任何反应,并不象往常一样,淡睨他一眼,或者为他斟上一杯茶。
凌弘随他一同看向桌上小玉瓶,这玉瓶,他是认得的,里面用酒泡着蛇夫的胆。
他刹时间,明白过来,脸色阴晴不定,“王爷不再碰芷容姑娘,是怕她因蛇夫之毒死去?”
平阳王不说话。
凌弘心里越加明了,苦笑了笑,“你对医学所知并不输于我,自然知道,她服过蛇夫的胆,应该不怕蛇夫之毒。”
平阳王淡淡地噪声低低响起,“你也知道只是应该。”
如果他当真不懂医,便不会有这许多顾忌,但正因为懂医,才更清楚,许多事虽然原理上是如此,但差之分毫,结果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