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这府中的情形来看,如果她一个人走了,母亲是少不了的气受。
她不忍心。
所以她得寻个可以一直赖在府里的借口。
那样就可以远远避开平阳王那混蛋。
肖华眉目舒展,笑了,宛如月华清流一样柔婉宁和,“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芷容凝看着他,心里说,我不想再遇见和你长得很象的那个人。
不过这种话,只能在心里说说,“不知呢,反正就这么想了。”
肖华笑着摇头,又开始弹自己的琴。
“你成家了吗?”芷容数着他垂落的长睫,寻常人家,男子二十岁早儿女缠膝。
“自然没有。”他真正意识到,她和以前大不相同。
“你长得这么好,一定有很多姑娘赶着嫁你,为什么不娶?”
“府中事务繁多,哪有心思理会旁他。”
“要不我嫁你吧。”
‘咚’地一声,琴弦在他指间断了一根,他从容地拉回琴弦,重新接驳,“你未满十五。”
“先定下来,我十五,你二十,年龄上也挺合适。再说,我们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彼此熟悉,总强过嫁娶些全然不知是猫是狗的家伙。”照着上次坠楼身亡前的经厉,最后一眼看见的人应该是他。
芷容想,她死的时候,他的手抖得那么厉害,他对她的死,一定是在意的。
按与琪的说法,他与她从小青梅竹马。
以她生命即将结束的刹那间的记忆,或许他们之间真有些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她很想知道。
如果记起他们之间的纠葛,或许就能明白与平阳王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些无法认同,却又无法割舍的情感。
肖华心尖上象被一根刺,狠狠地刺进,痛得一抽搐。
他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她却宁肯嫁给已经忘掉的人,也要跟他平阳王的身份完全断去关系。
如同她上一世,与他已是夫妻,还育有孩儿,她却也狠得下心舍下。
‘绝情’二字,真是归她莫属。
心里虽痛,表上却如和熙春风,只是眼底又黑又沉,让芷容看不出他真心的喜怒。
他道:“过去,以你的性子,我们只算得上竹马竹马。娶了你,和断袖有什么区别?再说,你还记得过去?”
芷容微微一怔,把自己从上看到下,明明是个女子,哪里象男人了?
至于过去,真是记不得了。
“现在虽然不记得,但或许慢慢就记起了,再说又不是真的竹马竹马。以后我在人面前,文静些,或许你就能看成青梅竹马了。”
“我怕靖国公打断我的腿。”他淡睨了她一眼,起身抱着长琴,漫步而去,只丢下淡淡一句,“再说你的性子文静得了么?等你文静了,母猪都上了树。”
芷容说嫁他,是想从他口中探出与他的关系经,结果碰了个钉子,直接被人拒绝,什么也没能问出来,两眼望了回天,扁嘴,“稀罕。”
她想用嫁人来试探肖华,而另一个人却真心想芷容早些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