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将她一推,“你真是糊涂啊。”
月茹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芷容离开父亲书房,一刻也不想再多呆,飞奔去了后山,爬上树屋。
翻开屋角矮柜,里头有她存放着的烈酒。
她抱了一坛,去了泥封,仰了头,口对着坛口饮下一大口。
火辣辣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滚下,直暖进肚子,心头虽然烦闷,头却有一刹的迷糊,长透了口气。
她本不好酒,这时却觉得酒真是好东西。
就算浇不了愁,却也可以让人迷糊些。
又是几大口烈酒下肚,人有些昏昏沉沉。
有人踏着林中落叶缓缓而来,她也不理会,只顾喝自己的酒。
直到那袭干净的白袍飘进门槛,她才略抬了一眼,自嘲一笑,又仰头饮酒。
他好看的手伸来,按住酒坛,“少喝些。”
芷容推开他的手,“是你放风给我父亲?”
除了旺儿,便只有孟飞看见她摸进父亲书房,旺儿不可能放风给父亲,那么只剩下孟飞,而孟飞听令于他。
“是。”他坦然承认,“你刺不了皇了。”
芷容抬头瞅了他一阵,忽然笑了,“如果我真的刺皇,难道你不该偷着乐?”
肖华皱了皱眉,夺下她手中酒坛,“又说酒话。”
芷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头,手肘压了他的肩膀,“你到底想要什么?肖狐狸……呃,或许该叫你……平阳王……”
肖华搁下手中酒坛,嘴角微微一哂,她终是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与我一同笑看风云,有何不好?”
芷容压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僵,他没否认。
正要缩手,听见远处传来号角之声,神色一凝,压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转,揪住他的衣裳,“你利用我?”
他放风给父亲,令父亲急赶回府搜查部署图,再用她被人陷害一事将父亲绊在府中。
而这时……宫变……
等父亲察觉,再整兵回赶,也是来不及了。
宫中易主已经不可改变。
肖华不置而否地迎视向她的眼,“横竖,你是想宫里那位死的,换个人杀,有何不好?”
她是想宫里那个畜牲死,但谁也不喜欢被人当成棋子来用,芷容饮下的酒全变成了油把胸口里的怒火浇得熊熊燃起,“南阳王逼宫?”
“夜华离燕朝太久,朝中势力已变,他朝中地位不稳,此时逼宫,就算能成,也坐不稳江山。”
芷容冷笑,“他根基不稳,难道你坐上那位,就能稳住?”
肖华笑而不语。
芷容唇边的笑越加的冷,如果他坐上那位,确实能稳,但条件是得杀掉多少与他对立的人?靖国公便是首当第一之人。
就算他坐上那位,燕京流淌的血,只怕要没过脚背。
肖华平静地凝看着她,轻道:“肖华无夺帝位之心。”
芷容‘哧’了一声,她岂能信他,将他推开,奔出树屋,攀上屋顶,望向皇宫方向,果然是一片混乱,问随在她身后上屋的肖华,“那会是谁逼宫?”
“太子。”肖华嘴边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