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怔了,这些年,太子在他府中走动,太子逼宫怕是被他调教的结果。
上回在宫里见着太子,就觉得太子有些沉不住气,没想到他竟真的这么快有了行动。
“支开我父亲,你的大军未归,无人助他,他哪来的人马逼宫?”
肖华眉头微蹙,太子这么快逼宫其实在他意料之外,“太子向北疆借了二十万大军,足以将靖国公布在宫里的三万人马踏为肉泥,我支开靖国公,保他一命,你该谢我才是。”
芷容愕然,嘴角下拉,讥诮道:“救我父亲一命,你安能有这好心?”
肖华笑笑,方才确实是说笑,他自然不是为了救靖国公一命,而是靖国公现在还不能死,皇兄从蛇国回来不久,根基不稳,还不能控制全局,而太子性子浮躁,这会儿靖国公死了,真是要天下大乱,除非肖华自己肯为帝。
“北疆为何肯借二十万大军给太子?”
肖华眉头闪过一抹不安,“不知。”他费尽了力气,也没能查到太子许给北疆王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太子逼宫成功,我父亲会如何?”
“自然是削军权。”肖华声音极淡,淡得当真象是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在笑看风云。
芷容猛地转头看他,半晌,冷笑出声,“王爷真是好计谋。”太子既然逼宫,自然不肯再做靖国公的傀儡,要自立,就得有军权,靖国公在京里的军权自然是太子最想要的。
所以太子上位,削父亲是必然。
父亲迫于北疆的二十万大军,不能不交。
然而,北疆的军终究是借来的,不可能一直留在燕京,北疆军队一撤,平阳王的大军一回,谁还能与他一拼?
他不费一军一卒,就借北疆的军力削了父亲。
平阳王的精兵全部派出攻打蛇国,就是为了避开与太子借来的兵马硬碰硬。
灭了蛇国,平阳王的兵马明明在归途中,却迟迟没有入京,也是为了避开这场血战。
平阳王爱惜自己的兵马,坐收渔利。
而那个傻太子,被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肖华许久不曾听她这么叫他,带着讽刺的声音确实刺耳,眉稍不由地微微一扬,“好说。”
芷容突然间觉得,他象是一只猫,而自己是被玩耍于猫爪下的老鼠,任她怎么逃,怎么跑,都只是他手间的一个玩物。
这一觉悟,让她既气愤,又不甘。
然此时,和他打些口头仗,又有什么意义?
她心系着眼皮下的这场宫变,因为这场宫变,决定着楚家的命运,也决定着,她母女二人何去何从。
狠狠地瞪了肖华一眼,返身下山,爬回她的小树屋,重抱了那坛酒。
芷容刚含了一口酒到口中,腰上一紧,被肖华横臂来紧紧揽住,她想一掌将他拍飞,却被他箍得紧紧地,动弹不得。
他的头突然一低,唇压上她的唇,生生分了她口中一半烈酒,才放开她,舔去唇上沾上的酒滴。
芷容望着他被酒打湿的艳红唇瓣,喉间不自觉得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