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怕芷容有所不测,不敢追赶,眼睁睁地看着蛇侯离开,眼底闪过一抹凝重。
芷容回头,看向面色惨无血色的父亲,将肖华轻轻推开。
肖华放手。
芷容走向靖国公,轻轻握住父亲的手,“爹。”
靖国公回神过来,慢慢闭上眼,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辛辛苦苦这些年,一下子,全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眼,轻抚了抚芷容的头,返身下了平台。
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新皇扑上来,“国公,情况如何了?”
靖国公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上前抱起妻子的尸身,无力地走向殿外。
“国公,国公……永亲王呢?”新皇急巴巴地追上去,左右乱看,当他看见从平台上下来的肖华,惊得后退一步。
芷容深看了肖华一眼,追着父亲而去。
月茹自杀,雪琴本暗暗窃喜,但雪琴不过是一个只识得勾心斗角的后院妇人,亲眼见证平阳王逼宫,早吓得失了魂,好在有碧瑶拉拽着躲缩到角落,才没当场吓晕死过去。
碧瑶见平阳王执意要芷容,虽然恼恨,但想到自己与芷容的命宿,又暗暗欢喜。
她和芷容是要绑成一堆嫁的,她和芷容是姐妹,无论如何也得封她一个妃位,到了后宫,谁上谁下,那就是来日见方长。
见父亲离开,忙拽着母亲,跟了上去。
靖国公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勃然大怒,然他进宫没有带兵器,怀中又抱着爱妻尸身,强压怒火,回头冷睨向平阳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肖华站在殿中,只看芷容,风吹衣袂,说不出的清漠萧瑟,全无胜利的欢悦。
芷容鼻子突然一酸,事到如今,他与父亲已经是水火不融。
国事,她无力改变什么,现在能做的,只是陪着父亲走完最后的路。
靖国公是火爆性子,见平阳王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眼里只有芷容,更是怒火冲天,喝道:“王爷是想将本国公留下?”
肖华的视线这才从芷容面庞上扯开,深吸了口气,“茹夫人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家事终不及国事,国事上,还要国公做个见证。”
靖国公重哼了一声,“少假惺惺,我项上人头就在这里,你要拿,随时奉上。你们兄弟想借我上位,门都没有。”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事到如今,靖国公已经一败涂地,无话可说。
肖华低低一笑,“当年大皇兄逆谋夺位,如果他是明君也就罢了,我兄弟自是一心扶持于他,可他偏容不下我们兄弟二人,唯恐天下回到我二哥手中,不顾手足之情,陷我二哥于死地,又逼我入绝境。我兄弟二人又岂能甘心被他所害?这么做,不过是死境求生罢了。只不过,不巧坏了国公的好事。”
靖国公确实起了夺位之心,但虽然起了这心,却埋在心里,在人前从来不曾表露,被他当面揭出,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休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