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笑笑,“如果国公回心转意,一心为国,孰是孰非,我可以不追究。”
靖国公扬声大笑,讥诮之意全然不掩,“少来在本国公面前摆出这副虚假面庞,你潜伏在我府中多年,难道不就是等的这天?如今你成了,还想让本国公做你膝下之臣,荒谬。”
肖华不否认,只淡淡道:“论起这场相争,我们也不过是谁胜谁败的事。但论心,真不认为我们兄弟二人强过我大皇兄和我这无用的皇侄许多?国公难道不是看不得我大皇兄的所为,也看不得我这皇侄的无能,才起了这心?如今我二哥归来,又有何不妥?”
新皇知道大势已去,他被废已经是铁板钉钉,听肖华说他们父子无能,顿时大怒,跳起来骂道:“你大逆不道,你不顾手……”
肖华冷眼瞥去,将他后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当年伙同朝臣攥改圣旨,强夺皇位的是谁?不顾手足之情,陷他和二哥入死地的又是谁?
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将这片残破的江山重归二哥手中。
一队亲兵从殿外拥了进来,分两列站定,新皇膝上一软,软坐下去,面色死灰。
肖华冷道:“带下去。”
立刻有四人架了软得象一滩烂泥的新皇出去。
这许多事,都直接或间接经过靖国公的手,靖国公有自己的执念,心里虽然认定肖华兄弟这么公然夺位不妥。
但他是朝臣,他当年助大皇子夺位,如今又用他人冒充皇帝占据皇位数年,更加大逆不道,他如何能理直气壮得出言反驳?
望着被架走的新皇,一时间竟是无言。
芷容对父亲的野心不是全然不知,听到这里,也不由地叹了口气。
如今父亲虽败,但要父亲臣服,以父亲的性子却是不能。
既然肖华没有立刻处死父亲的意思,那么凡事就有回转余地。
但父亲大起大落,心里难平,再加上又刚刚丧妻。
虽然母亲是自杀,但何尝不与肖华有关,父亲对肖华怕是恨之入骨。
这时再说下去,只能让二人关系更僵,弄不好立刻血溅当场,便道:“今日宫中大乱,王爷应该会很忙。而我母亲刚逝,我爹心头也是乱乱轰轰,加上又是在气头上,现在也难冷静地做什么合理决定,何不容我们先行去处理我娘的后事,其他事情等我父亲冷静了再说。”
蛇侯的二十万大军巳灭,宫中已经被夜华控制,剩下的只有少数残余顽孽,而凌风已经带军将整个京城封禁,局势巳定,靖国公就是有逆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就算是放他出宫,也玩不出花样。
肖华不放心的只有芷容。
他平素深沉内敛,喜怒难形于色,无论何时,脸上总是云淡风轻的从容之态,而这时眼紧锁着芷容,却是少有的沉默。
芷容轻吸了口气,“难道王爷不敢放我们父女离去?”
肖华低下头,禁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还真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