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迎春恨夏夫人是应该的,她亲眼看着生母在自己的面前是如何挣扎,如何无奈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冲这一点,她有十足的理由恨这个女人。可是,夏迎春并没有因为这事恨夏夫人。相反,她倒觉得二夫人死的好。那个女人死了,夏夫人再死了,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知道她是身份卑微的小妾所生的了,她还依旧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夏家大小姐。
夏迎春的右手虽然废了,可是她的左手却极为灵敏。只见她迅速从发间取下一枝金簪,恶狠狠地向夏夫人的胸膛刺去。
“啊……”夏夫人来不及躲避,只觉得胸口一疼,一股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洁白的纱衣。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
那个声音极为苍老,听上去阴森森的,犹如从地狱里飘出来的一般。
“不好,来人了!”夏迎春眼睛一转,顺手从地上操起一根木头,重重地砸向了夏夫人的额头。
只见夏夫人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夏迎春听到了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吓的连忙逃跑。虽然她对这里不熟,可是转来转去,居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后门,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是毕竟杀的是夏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在她眼中,夏夫人是高不可攀的,不管是她小时候,还是在她做了贵妃之后,在夏夫人面前,夏迎春一直都是自惭形秽。从小到大,她一直仰望夏夫人,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完美了,太高贵了,似乎不应该是人间应该有的。可是如今,那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却倒在了她夏迎春的棍棒之下。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宫女。这个老宫女不是别人,便是昔日伺候容妃的彩蝶。她一直留在王宫,即使在王宫被六国盟军占领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过。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那些人是没有兴趣的,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彩蝶缓缓走了进来,借着冰冷的月光,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夏夫人。
“啊……杀人了!”她一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血人,立刻吓的失声尖叫起来。
凤羽宫,渐渐恢复了平静。
钟无艳静静地躺在那张精美的大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她服了安神药,心绪也渐渐平和了许多。
此时,众人早已经退下,都怕打扰了她的休息。
田辟疆轻轻地替她掖好了被衾,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只白瓷碗上。碗里的清水里,飘浮着淡淡的血丝。勿需多说,他一眼就明白,钟无艳在做什么。
“滴血验亲?”他心中惊愕地想,“她在做什么?她不是夏太师和二夫人的女儿吗,怎么如今又验起血来了?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失忆,而是装的?”
对于钟无艳失忆的事情,田辟疆一直心存怀疑。有时候觉得,她果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有时候却不大相信,那样聪明绝顶的一个女人,怎么说失忆就失忆了呢?
想到这里,田辟疆轻轻将秋月唤了进来。
秋月的神色不大好,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不过看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她的美是天然的,是无需修饰的,就像山里的野花。
“这是怎么一回事?”田辟疆的声音非常低,目光无比冰冷,指着桌上的那只碗问。
他的声音故意压的非常低,生怕惊醒了钟无艳。本来他想出去问秋月的,可是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
秋月看了那碗,只见上面飘浮着血丝,顿时面如死灰,不由的浑身一颤。
“怎么了?”田辟疆见秋月神色有异,连忙问。
“果真是……”秋月有些惊恐地说,“这怎么办,怎么办……”
夏夫人和钟无艳果真是母女,这让秋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钟无艳的生母还尚在人间,这本来应该是件喜事。可是现在,秋月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田辟疆心中一紧,紧张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钟无艳,连忙将秋月拉到了外面,“快说,怎么了?”
秋月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情钟无艳是否愿意让别人知道,她不敢随意对别人说。更何况,她自己现在大脑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跑了进来,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启禀大王!”小太监吓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夏夫人……夏夫人……”
他似乎受到了惊吓,连说话都吞吞吐吐,双腿在微微颤抖着。
“夏夫人怎么了?”田辟疆有些不耐烦地问。
此时,他一心只在钟无艳身上,哪里有时间去理会夏夫人呢?
“她到底怎么了?”秋月听了,不由的心中一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瞪大眼睛,厉声问道。
秋月一向是可爱和善的,一看她这副架势,吓的那小太监浑身一颤,说话更加吞吞吐吐的了。
“快说!”田辟疆见秋月神色有异,便对小太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隐隐觉得,那滴血验亲,似乎和夏夫人有关。否则的话,秋月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如果说钟无艳什么都不记得的话,那么秋月可是记的一清二楚的。夏夫人是钟无艳的杀母仇人,秋月没有理由紧张一个仇人的。除非,除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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