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是带着无尽的疑惑入睡的,睡时头还搁在白鹤染的肩上,剑影觉得这样子他家主子会很累,于是就想给白惊鸿的头换个方向,结果这么一换就换成搁到他的肩上,他很无奈。
白惊鸿看着就笑,但没出声,剑影挪了几次,白惊鸿的头都是没有别处着落。没办法,他只好挺着,但挺得心烦,因为白惊鸿这个人他实在不怎么喜欢。
白惊鸿其实也没有彻底睡着,迷迷糊糊地也能感觉到有人挪动自己。但因为身边有白鹤染在,她心里踏实,便连眼都懒得睁。只是白鹤染先前的话让她一直都琢磨不透,什么叫是白鹤染,又不是原来那个阿染?什么叫做你杀的不是我?
虽然阿染被送到洛城三年,虽然送走的时候才十一岁,回来的时候已经长高了不少。但再长高再长大,总不至于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和祖母亲都认不出来。
她可以肯定这就是原来的那个阿染,可是又确实也是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坛酒,坛子还是家里那只老坛子,但是里面的酒却被换成了新的。
但阿染是人啊,人如何换?总不成是故事里的换了魂,换魂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白惊鸿琢磨不透,便也想得开,琢磨不透就不去琢磨了,反正她只要知道跟着阿染不会有错便是了,至于其它的,爱是谁就是谁吧,过去的阿染同她之间没有多少交集,如今的阿染才是她真正想要依靠的。如果让她选,选一百次也是想要现在的这位。
次日晨起,没有什么早饭吃,几人便早早上路,因为白惊鸿说从这里到凤乡城,中间还隔着个小镇子,可以去镇上买点吃的。
此处到凤乡,快马加鞭一天就够,赶得再快些,便能在凤乡城关城门之前就到门口。
几人便决定不再耽搁,早饭午饭都不要吃了,用白鹤染的药丸顶顶饿,直奔凤乡城去。
如此一来,便又快了不少,远远停在凤乡城门外时,才不过申时。
白惊鸿一直记着那一卦,看着已经及目可见的凤乡城城门,她问白鹤染:“你算出的贵人在哪里?如今都快到城门口了,贵人要是再不出现,我们就得再想别的办法混进城去,凤乡是歌布的京都,往来盘查很严,剑影是暗哨,兴许有手段混进去,你若是想想办法应该也能,但是我不行,我没什么本事,而且还顶着一张中原人的面孔,会被人认出来的。”
白鹤染四下里看看,这条路虽不是官道,但也并不冷静,偶尔也会有几个往来的路人。但是这些路人哪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当得起那贵人相助之卦的。
剑影挺怀疑的,“主子,到底你的卦准不准?”
白鹤染挑眉,“什么意思?质疑你家主子我?”
“不是质疑,主要是以前也没听说您还会这一手,这冷不丁的突然又会算卦了,有些不适应。”他一边说也一边往四下里看,一边看一边摇头,“看着不像有贵人的样子。”
“那就等。”白鹤染十分坚决,“我或许不靠谱,但我的卦却一定是靠谱的。卦说有贵人,就一定有贵人,咱们等着就是。”
白惊鸿听得直揉额头,“阿染,明明昨天晚上还自己都还说不知道卜得准不准呢!”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后来我想过了,我或许可以质疑我自己,但是这卦却是不需要怀疑的。”这是卜脉风家的测命卦,风家的卦从来不会有半分偏差,即使是换了人去卜,精髓依然是不变的。
“你去吧!”她推了剑影一把,“快进城了,再跟着就要暴露身份,还是在暗处的好。”
剑影点点头,“那主子一切小心,属下就在暗处,随叫随到。”说完这话,扬鞭策马,朝着远处先行而去。
“咱们怎么办?”白惊鸿问她,“要往前走走吗?”
白鹤染想了想,点头,“往前走走吧!”二人也打了马,但没有使多大力气,因为也不想马跑得多快,到像是坐在马背上散步一样的感觉。如此往前又行了一段距离,才又再次停了下来。白鹤染说,“就在这里吧,等上一会儿,应该不出半个时辰,贵人自会到我们面前。”
白惊鸿没什么主意,反正白鹤染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照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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