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会儿也不往前走了,便从马上下来,瞧着路边有个老妇人,手里挎着个蓝子,好像是在卖什么东西。她走过去瞅瞅,很开心地回来告诉白鹤染:“阿染,是卖大饼的,咱们买两张吃好不好?虽然就是一般的饼,连夹馅儿都没有,但好歹能顶饿呀!咱们跑了一天,我实在饿了,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给我些,我去买两个。”她的银子昨儿都给那个妇人了。
白鹤染将腰间的锦袋都给了她,白惊鸿从里面挑了半天,到是挑出几钱碎银,但又觉得这些东西买大饼还是太多,刚好想起自己身上好像还有几个铜板,买大饼是够了。便将锦袋还给白鹤染,拿着自己的铜板去买饼。
白鹤染看着如今的白惊鸿,依然感慨,白家大小姐居然也算计起银子来了。
她一直坐在马上没有下来,白惊鸿很快就拿了两张大饼回来,递给她一张,“尝尝,还挺香的。歌布人烙饼跟我们那边是不一样的,他们的饼更筋道,有嚼劲。”
白鹤染看着白惊鸿大口大口吃饼,便又反应过来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正是容易饿的时候,一整天没吃东西对白惊鸿来说实在是个折磨。
“等到了城里安顿下来,我就给你药。”她告诉白惊鸿,“你再好好想想,好歹是条生命。”
白惊鸿笑笑,没吱声,一口一口吃着饼。
白鹤染是没有下马的,一直骑在马上,而白惊鸿因为去买饼,已经从马上下来,这会儿就站在白鹤染的旁边。这一路风尘仆仆,早就没了多好的形象,再加上她故意穿得素净,不想太惹人注目,所以这会儿看起来到是有点儿像白鹤染的丫鬟。
歌布的饼跟中原是不太一样,中原菜多,饼里多半都是包着菜馅儿的,属于馅儿饼。
歌布这边菜少,肉虽然不怎么缺,可也不至于像中原那么充足,所以平常百姓烙饼时都舍不得放馅儿。但什么馅儿都没有还不好吃,所以他们就把肥肉耗了油做成油渣,剁碎了,拌点盐,和面的时候跟面和到一块儿,再去烙,这样就会很香。
白鹤染很少吃油大的东西,但也许是饿了,所以对饼里的油渣并没有排斥,反而还吃得很香,几口就把一张饼给吃完了。
白惊鸿也是饿急了,吃得也快,吃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白鹤染说:“大姐姐再去买两张吧,我有点儿没吃够。”
白惊鸿点点头,“我也没吃饱,你等着,我再去买。”说完转身就跑去买饼,不一会儿就又回了来,将买的饼替了一张给白鹤染,还仰着头问她,“再往前一段路就有茶水摊子,渴不渴?要不要去喝点水?”
姐妹二人说话时,谁也没注意路上经过的一辆马车里,有一名中年妇人正挑了车窗帘子往外头看,把个白鹤染的小模样深深地看在眼里心里,越看越是欢喜。
“老爷你看,那是咱们家书和吧?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都这个时辰了还站在城门外不肯回家,心都野了。幸好遇上了咱们,正好一起回去。”
她身边坐了个丫鬟,对面还坐着个男人,那样人四十来岁,长相斯文,穿着一身儒衫,是个做学问人的样子。几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明显是才从庙里上了香回来。
男人原本好好坐着,一听他的夫人忽然有此一言,当时就打了个激灵,然后偏了头往窗外看去,正好瞧见白鹤染咬了一口大饼,冲着下头站着的白惊鸿笑。
他看得直皱眉,“夫人又忘了,书和出了远门,没在京里。”
“这不就回来了吗?”妇人放下车窗帘子,又掀了车厢的帘子,跟外头赶车的车夫说,“慢一些,停一停,你没看到小姐正在路边站着呢吗?快点,把车赶到书和那边去。”
赶车的车夫一脸的懵,回过看那位老爷,又看看夫人指着的那位女子,怎么看都不是府上的书和小姐,何况书和小姐不是……
“照夫人说的做,先把车停一停吧!”老爷发了话,但却只说让车停一停,没说停到那个小姑娘身边儿去。于是车夫听了他的话,勒了马,将车停了下来。
车厢里的夫人就有些急,“为什么不停到书和身边去呢?老爷你看,书和一定是饿了,街边的饼都吃得那么香,往常她是不会在外头乱吃东西的。”她一边说一边又顺着窗子往外头看,这一次,目光落在了白惊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