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陆老七昏黄的眼流了下来,“安郎,爹都这样了,你还算计爹?就不怕爹饿死了,你落个不孝之名吗?”
“爹,你也别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你是我爹,我曾说过哪天你躺床上不能动了,别人不管你,我也会给你养老送终。虽然说现在你还不至于躺床上不能动,但遇到这事儿,我自然不会不管你。可话说回来,我管你是应该的,别人可轮不到我管,爹到什么时候都是亲的,但兄弟分了家后就是两家人。你自己想想吧,要么我在村子里给你弄个房子,每天给你送吃送喝,一直到灾年过去。要么你和他们一起,我给你们一千斤粮,你们怎么过日子也别来找我。等哪天你真躺床上起不来,还是那句话,我给你养老送终都行。”
陆老七听了犯起合计,若是他跟着陆安郎,至少吃渴不用愁,但一家人不会饶了他,就陆房氏那脾气,他日子不会安生。
可一千斤粮这么一大家人能吃几个月?到时没吃没喝绑在一起饿死吗?
见陆老七为难,陆房氏就知道他是对陆安郎说的第一种方法动心了,这是要抛下他们一大家子?陆房氏自然不能答应,“老七,你可要想好了,日子不是你自个儿过的,这么一大家子都是你的儿子孙子,你真不管了?”
陆老七看了看身后这些家人,到底还是有些良心,也想着万一日子真过不下去,再来找陆安郎,他还能把他推出去?
“安郎,你给我一千斤粮吧,再给我们租个院子,往后我们自己过日子。”
陆安郎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陆老七要跟他过,就那一家子没个省油的灯,陆老七跟他过了,他们还是得粘上。但愿粮给了、房租了,他们往后就别来打扰自家的日子。
沈文东见陆安郎和陆老七说好了,也长出一口气,但心里同样和陆安郎一样有些没底。
但一千斤粮怎么也能吃三个月了,先消停三个月也是好的。
沈文东沉着脸对陆老七道:“我可和你们说好了,当初你们同安郎夫妻分了家,这就是两家人,安郎夫妻就是不管你们,别人也说不出他们的不是,如今安郎愿意给你们一千斤粮,那是他们夫妻心善,你们可别得寸进尺,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想贪多,别怪我不念情分。”
“村长放心,我们都不是不知好歹的。”
这时候自然是沈文东说什么是什么,先把粮食弄到手再说,不然惹恼了陆安郎不给粮他们也没办法。
陆家人知不知道好歹整个大溪村人都知道,陆安郎对此只能呵呵了,转头问道:“村长,租房子这件事儿你看怎么办?”
沈文东道:“村子里如今能住的院子倒是有几个,像你们之前租的那个院子还闲着,虽然便宜,可太小了,他们这些人肯定住不下,村头还有马家还有一个院子,他们家去城里之前倒是让我给看着往外租,正屋三间,东屋两间,倒也住得下,三个月二两银子还不算贵,你若是看着行,就让他们拿了粮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