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没想到崔德阔竟会料事如神,竟知道他收了郭元白的好处,吓得一哆嗦,刚想要辩解,就见崔德阔朝他伸出手来,下人犹豫着要不要不承认,却见崔德阔瞪起了眼,只好苦哈哈地将还没捂热乎的扳指递了出去,心里后悔不该贪郭元白这个扳指,就自家这个公子,小气到地皮都要挖起来三尺,哪看得了别人发点小财?这回算是白忙活了。
崔德阔拿过扳指看了两眼,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于他这样被罚了一年月例的人来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何况这扳指也能值个几两银子,也不比他一个月的月例少,还算是满意地收了起来。
拿了人东西,崔德阔自然就不好太不把人当回事儿,何况之前下人说的也有道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还真应该看看郭元白打的什么主意。
起身,也不穿好衣服,让人把郭元白请进来。
郭元白在府外等了一会儿,之前进去的下人便出来了,看着郭元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的郭元白心里没底后,才对郭元白道:“我家公子请你进去。”
郭元白吁了口气,好歹扳指没白送出去,或许这崔家的下人只是贪得无厌,一个扳指不大看在眼里。
随着下人进到崔府,立时就感到崔府内的破败,院子是不小,但种的都是些不大起眼的花卉,也没人精心打理,有些地方草都比花高了。
院墙上面斑驳破落,地上还残留着前几日下雨时掉落的墙皮,有些地方的墙皮直接就是老旧的颜色,不知掉落了多少年也没修葺。
更不要说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柱子,如今漆都掉的差不多,除了柱顶不受风吹雨打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灰突突的红,别处都是青砖的颜色,甚至进来后不久就看到有一处塌了一半的亭子。
郭元白仿佛看到郭家往后的模样,一时感慨,若真让他在京城里过这样萧索可怜的日子,他宁愿卖了宅子远离京城,没准还能过得富足一些。
下人见郭元白一脸物伤其类的悲伤,心里不由得好笑,也就是这种突然间家境败落的人才会有此感慨,像崔家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外面风光,内里拮据的日子,有那伤春悲秋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好好算计一下,免得银子都被其他几房的人给花了。
要说崔府除了破败以外还是很大的,毕竟也是传了几辈的府邸,只是无奈子孙不成器才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郭元白随着下人绕了一阵子才来到崔德阔的院子。
此时虽天色有些晚了,崔德阔却躺在院子里的榻上,身上盖着一个薄毯,见郭元白来了,气息微弱地道:“郭兄今日怎么得闲来看小弟,倒是让小弟这蓬荜生辉了。”
郭元白脸一红,他也不想来啊,崔德阔那名声臭的都能薰了几条街,可他如今的名声也不好,除了能寻得同样与英武侯府有过节的崔德阔做盟友,他也找不到别人帮忙。
“之前我对崔兄多有误解,如今身受其害才明崔兄所遭受的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