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的蜡笔被风吹到桥下去了!”六岁的罗丹踮着脚尖,趴在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望着桥下湍急的河流急得直掉眼泪。他住在城郊破旧的红砖房里,这支蜡笔是过生日时隔壁王奶奶送的,他一直舍不得用。
妈妈擦着围裙从屋里走出来,摸摸他的头说:“别难过,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她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春天的风。罗丹吸着鼻子,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可以用绳子把篮子放下去,也许能捞上来!”
可是家里的绳子太短了。正当他们发愁时,收废品的李爷爷推着三轮车路过。“我这有根旧晾衣绳,”李爷爷从车上翻出一团灰扑扑的绳子,“拿去用吧!”妈妈要给钱,李爷爷摆摆手:“孩子开心最重要!”
在李爷爷的帮助下,他们把篮子系在绳子上慢慢垂到河面。罗丹紧紧盯着篮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篮子被漩涡卷得翻了个身,蜡笔像条小银鱼似的滑进了水里。“没关系,”妈妈蹲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我们再找找其他有趣的东西。”
他们沿着河岸走,罗丹踢着小石子生闷气。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块被河水打磨得圆圆的鹅卵石,表面还带着彩虹般的纹路。“妈妈快看!”他兴奋地举起来。妈妈笑着说:“原来河水把蜡笔带走,是想送你更特别的礼物呢!”
那天下午,罗丹和妈妈捡了好多漂亮的石头:有像星星的、像小兔子的,还有表面坑坑洼洼像月球的。回到家,他用铅笔在石头上画画,把它们变成了会笑的太阳、跳舞的小花。李爷爷来送废纸箱时,看到这些石头画,竖起大拇指:“罗丹,你画得比城里画廊的画还好看!”
可是没过多久,罗丹生病了。医生说要做手术,家里却拿不出那么多钱。罗丹躺在医院的小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妈妈,我是不是不能画画了?”他小声问。
“当然不是!”妈妈打开背包,里面装满了他们捡的石头,“你看,这些小伙伴都来陪你啦!”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李爷爷和邻居们凑的钱,他们说要帮我们的小画家打败病魔。”
手术那天,罗丹紧紧握着一块画着笑脸的石头。当麻醉药起作用时,他仿佛看到石头上的笑脸在对他眨眼睛。等他醒来,病房里摆满了鲜花,还有邻居家姐姐折的千纸鹤。李爷爷悄悄塞给他一个小本子:“这是用卖废品的钱买的,以后你可以在上面画更多画!”
出院后,罗丹发现家门口的篱笆上挂满了彩色的布条,那是邻居们一起做的。阳光照在布条上,五颜六色的影子在墙上跳舞。“原来困难像乌云,”罗丹在本子上画下跳动的影子,“但是总会有阳光从缝隙里钻出来。”
一天,学校美术老师组织户外写生。同学们都抱怨这里的房子太旧、河水太脏,不想画画。罗丹却带着大家来到河边,捡起一块石头说:“你们看,这块石头上的纹路像不像迷宫?”他又指着墙上的爬山虎:“那些叶子在风里像不像绿色的波浪?”
渐渐地,同学们的画纸上出现了会发光的石头、像火焰的野花,还有带着笑容的老房子。美术老师惊讶地说:“罗丹,你教会了大家怎么发现美!”
后来,罗丹在社区举办了一场石头画展。那些曾经不起眼的石头,在他的画笔下变成了童话世界里的小精灵、会飞的城堡。展览结束时,一位叔叔找到罗丹:“我是儿童杂志的编辑,你的画太有趣了,想不想发表出来?”
站在洒满阳光的展厅里,罗丹摸着胸前那块画着笑脸的石头。他知道,生活就像一盒打翻的蜡笔,虽然有时会混乱,但只要用心寻找,到处都是美丽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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