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下,三书先生唐君胥携长子唐朔,于黄伯奚马车前问礼。
车内之人没有回应,唐君胥也不起身,撑伞少年脸上毫无生气,身形木讷站在当场。
唐君胥保持作揖的恭敬身段,怀揣着弃而不舍的精神继续说道:“几天前,唐某见神仙匆忙赶路返山,不敢打搅,所以今日刻意前来。”
车内突然声如洪钟,在暴雨下倾耳能闻,道:“三书先生,故作可怜?”
唐君胥虽然恭敬,却风骨依旧,道:“唐某不敢!只是此子这一身天赋倘若就此淹没,只是可惜。”
见到突然出现的二人这般姿态,并不像是那些夺命宵小之流,满脸戒备的曹轻侯暗自松下一口气,苏长河也随之将已经呈半拔之势的铁剑收回鞘中,只道是在静观其变。
是说贺风郡郡守唐君胥长子唐朔,出生时天降数十道惊雷,惊的贺风郡内人人惶恐不安,惊的贺风郡上暴雨连下数十日,天降惊雷加之唐朔哭啼不止,三书先生唐君胥怀抱着婴儿想要出城找处安静的地儿躲雨避雷,本想去往三山之一的秦岭,却被一人阻拦。无奈之下,上到稍远些的太武山,山上道士听说是三书先生与师姐顾绫之子,当即迎上山去。
说来奇怪,本是一路哭闹的唐朔突然止住哭声,随之带来的是贺风郡上暴雨、惊雷也悉数消散。
时任太武山掌门的黄伯奚见徒孙能通道山灵气,根骨皆是上层,只说未来武学之道于此婴儿而言如大海无量,亲自为之取号“四道灵童”,这些只能算得上是坊间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却也是一方天地中的美谈。
但最为令人不解的是,唐朔出生后性格孤僻,身藏顽疾,发病时癫狂不止,其母顾绫本是黄伯奚俗家弟子,习得些许武学造诣,用尽道家气力才保的此子安稳如初,自身却日渐衰老,才过了十余年便苍老而去,令人唏嘘不已,说此儿有克母之凶。
坊间传闻加上郡守府些许下人的口风不紧,得出的结论是唐朔体内有凶兽肆虐,发病时如凶兽般怒目挥爪,唐君胥曾病急投医再上太武山,黄伯奚才发觉此子却有心魔存于体内,只让唐君胥常上山祈福,大概能保这一生平稳,直到顾绫苍老而亡,曾为旧师的黄伯奚与贺风郡郡守便有了不可消除的隔阂,太武山掌门也不再自动询问近况,这也是袁宿这支商队两过贺风郡而不停的原由所在。
想起曾经顾绫容颜逐渐比之自己还要苍老,直到离去,黄伯奚陷入深深感怀。这位徒弟从始至终都未曾求过自己救下此儿,只说是大道有天命,不曾想其夫君唐君胥终究不信天命,数次前来为唐朔求命。
黄伯奚此时只能同以往一般好言相劝道:“贫道喊你一声先生,是敬你造福贺风郡这一方百姓,二十年来你每年上山为此子祈福数十次,然而此子自有天命,有四道灵童天资又有何用?你这一世的功德,不该用于此处。”
习惯称这位内人之师为神仙的郡守依旧那副谦卑恭敬模样,回道:“神仙,此子虽有魔障缠身,但毕竟是唐某骨肉,其体内心魔在此间二十余年内也未曾有片刻猖狂,更是借的太武山上灵气才得以扛过宿命之劫,神仙当真就愿意袖手旁观?”
黄伯奚不愿接受两代人同为已徒的凄凉事实,直接回绝:“姑且不说赠予山中灵气为此子固体,贫道二弟子吕青竹又少给了唐家抑魔丹药?怎能说贫道袖手旁观。不论此前种种,依旧;不论此后种种,贫道断然不会收下此子,先生,勿要得寸进尺。”
这位一生参透三本奇书的书生男子不愿放弃,固执道:“内人顾绫曾拜神仙为师,他人几无收留之责,天下之大,唯有太武山能救此子,还望神仙答应!”
车内黄伯奚闭目沉思片刻,语气冷若冰霜回应道:“贫道何德何能?”
唐君胥当即答道:“千里路送秦家公子之德,据阎王阁于山门之能。”
黄伯奚感叹秦公子山下那一剑终究是引的这太平多年的江湖起了阵阵涟漪,虽然预料之中,却依旧问道:“先生,何以得知此事?”
“江湖之风万事盛传,秦家公子已然得了个秦家新凤雏的名号。”
黄伯奚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座江湖,贫道看不懂,一位还未入境的少年,怎可被冠以秦家新凤雏之名?可笑可笑。”
唐君胥立即回答:“唐某长子也曾被神仙冠以四道灵童的名号。”
黄伯奚脸色一沉,这正是痛处所在,岔开话题道:“最近可还有坊间流传?”
唐君胥求人在先,自然不好将话题扭转回来,顺着问题一五一十的交代道:“据说项仙甫在陨州城内被道长一招落日吞河击伤,已经闭关,但阎王阁誓不罢休,后手不会断,据说幕后之人不知用了何等的筹码,已经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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