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初永年问。
初月晚不忍心回答。
“你既然在她身边,就如实告诉我。”初永年微微哽咽。
“她很坚决,又很平静。”初月晚回想起萧贤妃临死的目光,虽死不瞑目,却并无丝毫的怨怼。
她一定相信把自己最后能做的都做到了。
初月晚那夜里守着尸体看了很久,萧贤妃的眼角在月光下微微发亮,那是一点已经流不出的泪水。
她一定也很后悔把信交给父皇吧。
是她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儿子。
牢房内的初永年陷入静默,他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也很平静地道:“母妃的确会如此。”
“二皇兄,我今日来,也是有一些关于萧贤妃的事要问你。”初月晚不得不把话题引回来了。
“说吧,我现在知无不言。”
“萧贤妃当年参与杀害先皇后的事,二皇兄可知道么?”
初永年深吸了一口气,调理了自己的思路。
“此事母妃从未提及,都是调查裘家的事时顺带了解了一些先皇后的死,不过并未深入下去。”初永年答道,“我只能说不知道了,裕宁。你为何觉得我母后与当年那件事有关?”
他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谎。
那个时候他打听过宫里的消息,萧贤妃本是不打算承认,然而在初永年表示很可能继续调查的时候,她还是说了。
她承认是自己让人在先皇后养胎的时候动了手脚,最终导致了先皇后的难产。
初永年那时候一点也不诧异,仿佛这就是母妃一贯以来的行事做派,没有任何意外。
然而他不知为何,在自己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的时候,母妃的眼神会那样悲伤和委屈。
可那不是萧家人惯常的演戏么?
她们装作一副冷静理智又事不关己的模样,一旦暴露了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卸,摆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苦相,博得他人的同情。
从自己有记忆以来,她们就是这样的。母妃,和她得意的后生萧瑶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机关算尽,心狠手辣。
初永年知道她与之有关,当年也故意没有继续查下去,可那件事无异于彻底让他看透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们,总算在这凄凉的人生里落下一笔结论。
他失望,却也不是第一次失望了。
初月晚对他的反问诚实答道:“梦到了。”
“你又开始做那种梦了。”初永年略微诧异,“我以为从岳清欢死了以后,你就可以摆脱那些离奇的神迹。”
“我有时觉得,似乎更像是和师父融为一体了。”初月晚说。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初月晚发觉他又开始不由自主地说着无用的话,回避自己的问题,似乎不愿面对萧贤妃的话题。
不过也难免如此,萧贤妃的死必定是个极大的打击。
初月晚愿意给他多一点时间。
初永年又是沉默了许久才说:“裘鸣希望我继续追查先皇后的事,你为何不去问他。”
“我希望二皇兄能知道的多一点。”初月晚说,“不过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真相告诉你。”
“你就不怕我哪天出去了,卷土重来的时候会用你的这些真相反过来对付你?”
“我不在乎。”
初月晚说着走近一些:“我想告诉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对得起萧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