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京突然觉得,或许尹诺涯在外郊区开设魔法科普讲座还是学堂一类的东西,还真是办了一件大善事——毕竟这里的人,连幻术和妖术都分不清;
但他又觉得,或许尹诺涯在外郊区所做的一切都分文不值——毕竟这里的人到现在,连幻术和妖术都分不清。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姐姐,她临死前的境遇,应该不会比自己现在面临的更加荒诞吧?
酒吧聚集的民众们,也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嚣着——
“有钱,又擅长巫术,一定是中央区派来制裁我们的!”
“就知道那帮白蛆没那么好心!要是被他逃回去禀报上级,这家酒吧恐怕……”
“酒吧保不住了?那还了得!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消遣的地方!”
此言一出,酒客们立刻居安思危,麻雀般叽叽喳喳叫唤起来。在这种气氛的煽动之下,先前那个带头起哄的人,此时更是像誓死保卫酒吧存亡的先驱斗士一样站上吧台,他的脑袋将低矮房梁上悬挂着的罩灯撞得晃来荡去,不安的黄光像探照灯一般四处游弋。
“还愣着干什么!”他招呼道,“给我把这两条白蛆剁成肉泥,毁尸灭迹,连一寸骨头渣子都不能剩!”
一声令下,一拥而上,一触即发,一团乱麻。
有了尹洛瑛这么个前车之鉴,尹氏的家训早就从什么“仁礼孝贤”的改成了“不要同暴民硬刚”。慌乱之中,尹洛京一把拎起差点被斧子削掉半颗脑袋的忍冬,两人身材相差悬殊,他必须费劲抱着这块冰,才能勉强支撑对方站稳。
而醉意正酣的忍冬,此刻却没什么紧迫感,反倒心满意足地转过身,一脸窃喜地回抱住顶头上司——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的尹洛京,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高举着“誓死捍卫酒吧”旗号的客人们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团团困住。尹洛京借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短暂喘息时间审时度势了一番——想要逃出去轻而易举,可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外头清冷苦寒,他还得抱着一块厚重的坚冰,倒不如——
他心一横,索性建了个球形结界,把忍冬往里头一扔,自己也紧跟着跳进去盘腿而坐。
结界坚不可摧,任凭外头的人如何敲打推砸,愣是连半死裂缝都没有。过剩的暴力激情无处宣泄,他们气急败坏地嘶吼道——
“你给我出来!缩头乌龟!要打就好好打!”
“滚出来滚出来!看老子把你撕成碎片!”
谁要出来……尹洛京朝他们翻了个白眼,默念着隔音咒。叫嚣与喧闹被阻挡在外,他耳边只能听见忍冬的微鼾声。
“你倒是挺逍遥。”他忿忿地踹了对方一脚,忍冬翻了个身,又朝他靠了靠,顺势环住他的腰。
“你放开,没你那么大的挂件。”他避之不及地扯开对方的手,一边用透视观察酒吧外的情况。
外郊区这破地方,地广人稀,现在天色已暗,路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跑到外头去的原因。就在他下定决心,打算同这醉鬼在结界球里合衣而睡时,通过透视,他突然看到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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