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小子,给我站住!”
四个穷凶极恶的流浪男孩像狩猎野兔的恶犬般在人群中穿梭,跑在他们寸步之前的,是死死怀揣着水母皮包袱、衣着雍容却仓皇犹如逃难的“王子”。
水母皮厚实坚韧有弹性,常被用来包裹易碎的贵重物品,这只包袱尚未脱毒,水母表面的粘液渗入“王子”手臂,令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紫色。
沿途被冲撞的人们发出大惊小怪的尖叫声,略带期许地旁观着阔气少年惨遭盗抢的闹剧,人群开始密集起来。经过几个仓促的直角转弯,“王子”眼看就要逃到豁然开朗的马车道上,瘦高个一见形势不妙,忙顺手抄起路边鱼贩的货篮抛了出去。
银光闪闪的钝齿鱼群噼里啪啦地倾泻在红砖路面上,泼出一滩湿滑的粘液来。“王子”脚下一滑,水母皮包袱便呈抛物线状掉到马车道中央,每弹起一次,都会发出一声钝响。
“就是现在!”流浪儿们一拥而上。“王子”见被赶超,连忙腾出两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裤腿,倒下的两人又带倒了另外两人,五人在打滑的路面上挣扎着,最终还是“王子”率先突破重围,跑到车道中央。
“啊——!”
四周传出一阵惊呼声。这时,将失而复得的水母包袱紧紧抱在怀中的“王子”,脸上刚刚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便被一道巨大的阴影给笼罩住——
一辆马车朝他迎面驶来,尽管车夫已经竭尽全力勒住缰绳,整辆车都被突如其来的停滞震得一阵顿挫,众人依旧听见生脆的“咔嚓”一声。“王子”旋即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小腿被马蹄踢了个正着!
“王子”打了两个滚,一手吃痛地捂着脚,另一只手依旧不肯轻易放松臂弯中的包袱,虽然他的皮肤已经被水母毒素浸得快要溃烂了。
车夫见撞了人,立刻忧心忡忡地跳下马,车厢中也有名身着银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下车查看——此人一副善人面相,正直慈祥。
“小孩,你没事吧。”中年人见少年的小腿折成一个可怕的角度,裤摆也渗出一大滩血迹,不禁眉头紧锁,正要蹲下检查伤情,却被淌着冷汗的“王子”抬手婉拒了。
“无妨……我自己来……”脸色煞白的“王子”将水母包袱小心放到一边,张开双手搓了搓,将莹莹发光的掌心覆于患处,没过多久,鲜血便不再流淌,腿骨也被拗正,整个人看起来轻松舒适不少。接着,他顺手将自己手臂上的毒素蜇伤也一并治愈了。
“这治愈术,功底不错……”中年人正喃喃着,忽见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从少年背后探了出来,卯牢水母包袱,抓到了便是一阵撒丫子矿跑。
“还给我!”
“王子”见状弹了起来,也顾不得余痛与疲惫,在盗贼身后穷追不舍。可那只贼手竟还有三名同伙,四个流浪儿冲散人群,像传球一样将水母包袱往返着丢给同伴,追赃的少年不知所措,急得原地跳脚。
骤然,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穿梭了一阵,轻点四名流浪儿身上,竟令他们像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啪嗒”一声,角逐的目标——那只水母包袱掉地散架,露出一只长方体的黑色漆木匣子。人群尖叫着四散而开,只见一条银蛇将拼命挣扎的四人紧紧箍在一起,银蛇的尾端被固定在一根枯藤编织而成的鞭柄上,鞭柄则被捏在白袍的中年人手里。
“王子”的背影起伏着,他显然被吓愣了,目光紧紧盯着被限制住行动、惊慌失措的流浪儿们,以及那只吐着信子、银光烁烁的危险蛇头。直到中年人提醒道“还不快捡回来”,他才重新用水母皮将匣子包袱好,紧紧揣在怀中。
直到“王子”走到身边,中年人才放下了鞭杖,银蛇的身子松了松,流浪儿虽被解绑,却被吓得连步子都不敢轻易挪动。
余惊未定的“王子”礼貌地道了谢。
“谢倒不必,刚才你没被撞伤吧。最好再检查一下。”
中年人刚探出手,“王子”便条件放射般朝后退了退:“我不碍事。刚才若非先生出手,丢了这个,我怕是无颜向先人交代。”
他的双手依然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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